京都城的訊息傳遞得很快。
不過第二日,關於昨日晚朝上發生的事情便傳遍了整個京都!
一時之間,朝野震動。
其中不只是關於八品尋魔使一下子新封八百九十五個這麼振奮人心的事情,還有更重要的,便是王守庸官職晉升七品!
將近九百個尋魔使,就你一個七品?
而且還是在出城尋妖不久後,便抓到了妖魔!
所有人都無法想象,一個人是如何在偌大的京都城如此輕易地便抓到妖魔的——若真是如此容易,那之前他們滿城尋妖卻找不到半點蹤跡算什麼?
妖魔是這麼好抓的嗎?!
於是各方勢力異動下,無數人馬出動,打探王守庸的來歷。
可偏偏因為軒轅煜冒充皇朝巡使的緣故,關於臨水縣內發生的事情,還是隱秘一樁。
無人知道王守庸來自偏遠錫州臨水縣,更沒有人知道在幾個月前,少年還只是妖魔的盤中餐。
這個少年簡直就像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一般,所有蹤跡皆不可尋。
最早的溯源,甚至還是城門處戴尚書親自駕車……
但不管如何,有一件事是真正落入了京都勢力背後之人的眼睛的。
這個少年抓妖極快!
許多心思深沉的,已經由此想明白了,為何那日殿上,皇帝陛下要鄭重其事地將王守庸喚上殿來,在他們跟前賺個眼熟,再封賞尋魔使一職。
更想明白了,為何如此不吝封賞尋魔使一職。
原以為這個少年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棋子,但現在看來,竟然是皇帝陛下遣戴尚書,自京都外帶來的,足以動搖京都局勢的王牌!
帝王手段,恐怖如斯!
這一日,京都風動!
……
一處幽靜的書房內,一道身影坐於案前,揮毫潑墨。
侍從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老爺,查到王守庸的蹤跡了。”
“哦,他去過哪裡?”
“惜春樓。”
一滴濃厚墨水暈開,筆走龍蛇一筆落下,卻毀了整幅作品。
“青樓?”
……
鎮國右將軍司徒府。
司徒天元一枚棋子落下,對面的司徒瑞澤卻若有所思,遲遲不肯落子。
“怎麼,又想賴掉這局?”
“不是,我只是在想……最近那個尋魔使的事。”
“一個區區八品,哦不,現在是七品了,想他作甚,妖魔找到也好,找不到也罷,與我們何干?”司徒天元見司徒瑞澤沉思,一邊說著,一邊悄悄地拿掉了棋面右下角的一枚黑子。
“說是這麼說,但你有沒有覺得,此人名字頗有些耳熟?”
“有嗎?”司徒天元隨口道,順手又摘了一枚棋子走。
“沒有嗎?”
司徒瑞澤眉頭緊皺,腦海中的答案呼之欲出,但眼光掃向了棋盤,忽然便是一滯,勃然大怒。
“好啊,你竟然幹這種骯髒齷齪之事!”
“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快快落子。”
“好你個龜孫,不下了!”
“……”
“……”
……
京都北郊一處馬場。
一道魁梧身影將一匹良駒對半撕開,張開血盆大口,囫圇便將血肉吞嚥進了肚子,嘎巴嘎巴將骨頭嚼碎,抬起了腦袋。
“你說,他會來?”魁梧身影甕聲道。
一個牧馬人模樣的年輕人偏了偏腦袋,淡淡道:“聽說他去了惜春樓,與憐月姑娘以及兩名丫鬟在包廂內顛鸞倒鳳了一整晚。”
“那又如何?”
“你不怕?”
“桀桀桀,你在與我說笑麼,老子怕甚,怕他不夠塞牙的?”魁梧身影露出了一個邪氣的笑容,爪子一挑,便從牙縫中挑出了一條肉絲。
“我沒想明白,他是如何認出的那兩隻山精。”
“哈……搞不懂你們,沒想明白的事還要去想,等他來了,老子吃了他便是。”
年輕牧馬人搖了搖頭,思索片刻。
“你自藏好,此事我來解決,如今京都局勢混亂,先讓西面的那群妖出手。”
“隨你。”
話音落下,魁梧身影走向了遠處的馬廄,身影漸漸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年輕牧馬人眯了眯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