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該死!”
地面上,辨認出奢香夫人聲線的那一瞬間,朱安瀾就徹底暴走了。
如此淒厲的慘叫,他都不敢想,那個一路維護自己的女人,正在遭受怎樣的酷刑!
“擋我者死!”他猛地拔足衝向衙門深處,身為錦衣衛的一員,他來總理衙門的次數雖然不多,但對其構造還是瞭解的,知道詔獄的入口在什麼地方。
“攔住他!”
“動手!”
驚怒的呼聲此起彼伏,朱安瀾一動,蓄勢待發的錦衣衛也立刻做出了反應,瞬間整個衙門庭院都宛如沸騰。
崩崩崩!
兩邊的強弓勁弩率先對他發射,無數箭羽下雨一般落下,在空中發出陣陣刺耳的尖嘯,有的箭羽後面還拖著鐵絲大網。
這些射手都是錦衣衛的精英,分工合作,有條不紊,追求殺傷還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封鎖朱安瀾的行動路線,為其他同僚的攻擊製造機會。
朱安瀾對即將臨身的箭雨視而不見,這種不附帶真氣的純機械手段,連給他破防的資格都沒有。
反倒是在箭雨比較稀疏的背心和後腦勺處,他的至誠之道示警,隱隱有針刺般的感覺一閃一閃,威脅不大,但真實存在,正是之前他就察覺到的那兩個廠衛。
他們走的路線跟魯連城類似,都是追求一擊必殺,混跡在人群的掩護下,要是配上一把神兵,的確有讓朱安瀾見血的資格了。
而這還不是朱安瀾面臨的全部危險,在這兩名廠衛周圍,錦衣衛們也紛紛露出了敵意,一柄柄繡春刀如雨後春筍出鞘,帶動凌厲的煞氣。
這種待遇以前基本都是江湖上的惡人享受,朱安瀾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成為這套連擊的目標。
眨眼之間,原本堂皇的衙門,就成了一處危機四伏的龍潭虎穴,換個人,哪怕換個武宗過來,只怕也會像陷入泥沼的獵物,一聲不吭就會被吞沒!
可惜,他們今天圍攻的人不是武宗,而是朱安瀾,大明朝已經多年沒有公開現世過的聖人!
他猛地向前邁步,無視瞭如雨般落下的箭矢,對準其中一名磨刀霍霍的廠衛,合身一擊,直接撞了過去!
剎那之間,一支支箭雨射在他身上,但馬上被如同他怒火一樣沸騰的罡氣震碎,木屑和鐵屑四散飛揚。
但他卻不為所動,硬頂著漫天箭雨,衝破了第一道防線,瞬間來到了他盯上的那名錦衣衛面前!
這時他的衣衫已經被射得千瘡百孔,但下面露出的肌膚卻依舊光潔如玉,透著一股永恆不磨、堅不可摧的意境,他只是微微嘆了口氣,就向那名大吃一驚的廠衛伸出了手:“去死吧!”
雖然知道這裡的廠衛和錦衣衛大多隻是執行上級命令,其實被矇在鼓裡,但現在雙方既然已經敵對,那他也沒什麼好說的,自然痛下殺手。
他可沒忘記,奢香夫人還在這些錦衣衛的詔獄中飽受折磨,他拖延的每一分鐘,奢香夫人受的痛苦都要多一分,僅此一點,他心中就怒火熊熊,恨不得把這些攔路的傢伙統統殺光!
“該死的是你!”
這名被他盯上的廠衛也是個硬茬子,明明已經感覺到了致命的危險,卻半步不退,反而拔出一柄暗黃色的短刀,直刺朱安瀾的軟肋,擺明了就是想以傷換傷,同歸於盡。
可他即便是這個微薄的願望都無法得到實現了,面對他的攻擊,朱安瀾為了節省時間,根本懶得閃避,直接以肉身硬接他的短刀。
廠衛臉色一喜,刀尖終於有刺中實物的感覺了。
他滿以為自己灌注了氣血的神兵,能取得比箭雨更加輝煌的戰果,但下一刻,他就臉色大變。
朱安瀾的護身罡氣不但堅不可摧,更在不斷變幻,像海底的暗湧潛流,他的刀一刺上去就被帶偏了方向,傷敵不成,反而導致自己空門大開!
“這樣的橫練功夫,還是人嗎?”
廠衛大驚,正想收到回撤,但朱安瀾用行動告訴他,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那隻宛如天碑般的手掌轟然鎮落,重重壓在他的肩頭!
一陣“嘎啦嘎啦”的骨骼爆裂聲中,這名廠衛只剩一個軟軟的皮囊塌陷下去,九竅八孔之中鮮血狂噴!
朱安瀾竟是以強硬的蠻力,和妙到毫巔的技巧,一擊就達成了近乎藍玉那一派魔功的恐怖威力!
他再反手一掌,另一名廠衛也被拍飛出去,離地的時候還是個完整的人,但撞在牆上時,渾身內臟筋骨都已經被狂暴的掌力震得粉碎,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