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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蘭姒不明白江瑋鶴為什麼不讓她做絨花,他們現在說好聽了是有家底撐著,可說白了就是坐吃山空,若是趕上收成不好,他家那些地,收不上租子,那他們就得餓死。
&esp;&esp;她做絨花好歹是個進項,雖然不多,但日常開銷總是夠了,這好端端的營生,實在不明白江瑋鶴為什麼不讓她做。
&esp;&esp;趙六跟她有幾年交情,從前對她也是多般照顧,就算不做他生意了,那以後買個東西什麼的也是要來往的,他一句話說絕了,如今弄得兩方都下不來臺。
&esp;&esp;敷藥的時候她小脾氣躥上來,抿著嘴就是不跟她說一句話。
&esp;&esp;江瑋鶴閉著眼睛由她敷藥,態度坦然的絲毫不覺得自己有愧,“男人養家天經地義,原本就不少人說我靠你養活著,若是如今再讓你出面做工賺錢,那我這個夫君豈不是與廢物無異?”
&esp;&esp;他聲調平平,聽不出喜怒,“我說了,我養活你不成問題,不用你日日憂心銀子賬目,可你就是不信我。”
&esp;&esp;蘭姒撇撇嘴,“我信你,可你叫我這麼天天閒著,我心裡也不踏實,以前都是這麼過來的,我已經習慣了,一下子讓我甩手做個懶人,我總覺得心裡沒底。”
&esp;&esp;“鳳家的才沒了男人,一家子今後怎麼生活都成問題,你有我養著不愁生計,把做絨花繡活兒的營生讓與他們,這才是真的幫她。”
&esp;&esp;其實江瑋鶴剛剛那麼講,蘭姒就已經反應過來,自己大約是傷了他作為男人的自尊,還是當著一個外人的面,雖然她並無此意,但他難免多想。
&esp;&esp;“我就是想幫你分擔。”她將白綾縛在他眼睛上,兩端在腦後打個結,氣已經煙消雲散。
&esp;&esp;他拉她坐下,“你為我付出的我都懂,可你要信我就好好留在我身邊,我若沒有十足的把握養活你,又怎麼會斷了你的營生?”
&esp;&esp;“那我去同趙六說,讓他用鳳嫂子的繡活!”
&esp;&esp;蘭姒風風火火,說去就去,只剛站起來,就被江瑋鶴拽住。
&esp;&esp;“做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個兩廂情願,要讓他們兩個都滿意才行,橫豎已經牽過線搭過橋了,剩下的就讓他們自己商量去,靠賣人情賺來的生意是不會長久的,再者,你幫人也不好太過,免得叫人心裡太過愧疚,日後影響你們相處。”
&esp;&esp;蘭姒肚子裡是一根直腸子,從頭通到尾,多數時候想法是不大會拐彎兒的,沒有江瑋鶴想的周到,有他這麼提點著,日後總會有長進的。
&esp;&esp;這還是蘭姒嫁給江瑋鶴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生氣,不過這氣來的快,去的也快,江瑋鶴不跟她吵,說話聲溫和又極具耐心,因由跟她解釋一遍,這姑娘也不是認死理的人,想通了,釋懷了,也不曾留下什麼隔閡。
&esp;&esp;蘭姒給江瑋鶴上完藥就進去做晚飯了,江瑋鶴一人坐在院子裡,他每天看似清閒,其實腦子裡紛紛雜雜想著很多事,比如:
&esp;&esp;和安王這樁突如其來的變故。
&esp;&esp;他想過安生日子,可偏偏就是有人不讓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