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蘭姒自打被皇帝關進天牢之後,就徹底跟外面斷了聯絡,原本尊貴非常的和安王妃,現在成了階下囚,可人還是清冷的,天牢裡的獄卒有了上次的教訓之後,怕這次人也無緣無故的死了,專門把人換到了眼皮子底下看著。
&esp;&esp;他們做獄卒做了這麼久,遇到的犯人,要麼是一心求死的,進來時就知道自己出不去了,。面如死灰,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來。要麼就是被冤枉的,成天扒在門口大聲喊冤,要見這個見那個的,可像悅榕這樣,把天牢當成自己家的,還真不常見。
&esp;&esp;獄卒嘴裡嗑著瓜子兒,笑眯眯的看向悅榕,“今兒怎麼不見您描眉呢?是石黛沒了嗎?”
&esp;&esp;悅榕盤腿坐在乾草堆上,表情從容又冷靜,聞言還衝那獄卒笑了笑,“我估摸著今天應該有人來見我了。”
&esp;&esp;獄卒還挺稀奇,“沒看出來您還能掐會算呢?”
&esp;&esp;她舒展了身子站起來,“今兒是個什麼天?陰著嗎?”
&esp;&esp;“晴空萬里,大太陽足著呢,不過咱們在底下,到了外邊兒能光膀子,可到這底下來,還得加身兒衣裳呢。”說著咧嘴一笑,“您是女人,醫書上說女人屬陰,最不能受寒,要不我去給您拿身衣裳穿?”
&esp;&esp;遠遠的有人接了句茬兒,“將死之人,你跟他說這麼多幹什麼?這可是謀害太子的重犯,你就不怕牽連到自己?”
&esp;&esp;這番話說的義正言辭,言罷又轉身,一面佝僂著腰把人往裡請,一面又抓緊換了另一種聲口,“王爺您仔細點兒,留神腳下。”
&esp;&esp;獄卒撂下手裡的瓜子兒,忙過去打千兒行禮,悅榕一如往常的從容鎮定,可面上是這樣,但其實她心裡也打鼓,黑暗中只能依稀看見一個輪廓,不知道是江瑋鶴還是江瑋廷,不過雖然她厭惡蔣瑋廷,但這會兒最希望見到的人卻是他。
&esp;&esp;因為只有他能救自己的命。
&esp;&esp;那位王爺從黑暗中走出來了,昏暗的燭光照在他臉上,半邊隱沒在黑暗中,半邊映在悅榕眼中。
&esp;&esp;她那層歷盡千帆,始終不慌不忙,甚至不驚不懼的偽裝一點一點被撕下來,淡無波瀾的眼裡終於有了些許漣漪。
&esp;&esp;“你怎麼來了?”
&esp;&esp;“來看看你。”他揮手摒退左右,對她的處境皺眉表示同情,“其實你本可以不用落魄至此,算計來算計去,你不過是他們手中的一顆棋子,你在這裡等人來救你,可他們卻在背後商量著殺了你,皇帝下旨,親自叛你死罪,這下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esp;&esp;她能控制的了自己臉上的表情,可卻管不住眼裡流洩出的驚惶,“江瑋廷呢?我要見他!”
&esp;&esp;“他恐怕不會來救你了,皇上下旨,讓他親手殺了你。跟似錦的前程比起來,一個女人在他眼裡算的了什麼,指望他救你,還是別想了。”
&esp;&esp;悅榕眼裡的驚慌慢慢變成了不解,“那你來找我又是出於什麼目的?想救我?”
&esp;&esp;他豎起手指搖了搖,“我從不做得不到回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