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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玉面生從來沒跟人說過,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戲子。她母親就是個戲子,身段柔美,聲音脆亮,當時不少人一擲千金,就是為了能聽她唱兩句。都說戲子卑賤,可他母親似乎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趾高氣昂的像是官家小姐,時常流連於各種達官顯貴中間,明明是戲子,卻把自己活得像個子,
&esp;&esp;他跟玉枝沒有父親,他母親喝醉了,醒來枕邊躺著兩三個男人,那之後母親一人生下了他們兄妹,沒有父親,便沒有姓氏,以玉為姓,是因玉最純粹,美玉無瑕,他想做那樣的人,而不是像他母親那樣。
&esp;&esp;後來,母親再也沒有回來過,之前母親戲館中的一個男人說他長相柔美,嗓子也好,本想連玉枝也一起收入館中,可玉枝天生殘疾,空有一張美麗的臉蛋兒,可誰也不會因為一張美麗的臉就忽略她的殘疾。
&esp;&esp;玉面生至今都記得那人說的那句,“再美也沒用,這樣的人,送到青樓紅館也會被人嫌棄。”
&esp;&esp;所以那時候,即便他再恨戲子,再恨唱戲,可為了只好玉枝的殘腿,他也都忍了。他確實有一把好嗓子,後來唱出名堂了,聽說天下間最好的大夫在京城,就帶著玉枝來到了京城,誰知道造化弄人,一步一步的,最後居然親手把自己送進了火坑。
&esp;&esp;所以,他死無所謂,江瑋廷用玉枝來威脅他,那就不得不妥協了。
&esp;&esp;蘭姒醒來的時候,玉面生就坐在她對面,她扶著腦袋坐起來,依稀還記得昏過去之前看見夏蟬在同人廝殺,老吳轉身把她推上馬車,結果被人從身後砍了一刀,然後然後那人又舉著刀衝砍過來,依稀似乎聽人喊了句“住手”再醒來,就是眼前的這幅局面了。
&esp;&esp;玉面生遞她一杯茶,“喝杯茶好受點兒。”
&esp;&esp;“夏蟬跟老吳呢?”
&esp;&esp;“夏蟬?他們那幫人打架喜歡到處躥,誰知道這會兒跑哪兒去了?不過那麼多人打她一個,夏蟬恐怕是懸了,至於你那個車伕,你暈過去之前不是親眼看著他被人砍死了嗎?”
&esp;&esp;蘭姒下意識去摸自己袖筒裡的信,玉面生見她神色慌張,忽然笑了,揭開燈罩,把已經拆開的信放燈下點著了,“我本來可以殺了你的,但是想想,我跟你也沒什麼仇,可我又不得不殺你,所以思來想去,只能先把你帶回來,就在剛剛,我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你能活,我也可以脫身的辦法。”
&esp;&esp;蘭姒環顧四周,四面都是大理石鑄起來的牆壁,無窗無門,除了兩人面前的一盞燈,沒有任何能照亮的東西,這種環境下,再看玉面生,從前看來柔美的臉,此刻也變得陰鷙可怕起來。
&esp;&esp;夏蟬分身乏術,一個人恐怕還真對付不了那麼多人,現在除了玉面生,大概沒人知道她在哪兒了,要是自己不答應的話,他把自己關在這兒,一樣是死路一條。
&esp;&esp;可也不能答應的太快,思前想後,她試探著開口,“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