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煞星面前求得一絲寬恕。
“月傾城拜見師祖……”
她強自鎮定,顫抖著雙唇,好不容易才擠出這幾個字。
聲音卻因緊張而變得乾澀沙啞,剛一出口,便仿若被這凝重的空氣瞬間吞噬。
然而,話音未落,她便瞧見顧黎那如柳葉般纖細的雙眉微微一蹙。
剎那間,一道仿若實質的冷芒自她雙眸中射出,直直地刺向自己。
月傾城頓覺頭皮發麻,渾身的血液彷彿都凝固了。
她雙腿一軟,“撲通”一聲,竟不由自主地直直跪到了地上。
她低垂著頭,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如雨般滾落,雙手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著。
想要開口說話,喉嚨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
只能發出一連串支支吾吾的聲響,哪裡還有半分平日裡的驕橫模樣。
顧黎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跪在地上的月傾城,眼神冰冷依舊,好似在等著她繼續下文。
然而,顧黎就那般靜靜地站著,等了幾息,依舊不見她開口言語。
眾人的目光在她和月傾城之間來回遊移,氣氛緊繃得仿若拉滿的弓弦,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顧黎仿若輕移蓮步,卻又好似並未挪動分毫。
只是將那清冷的視線,緩緩投到了楊歡身上。
“你何時又收了個徒兒,為師怎麼不知道?”
她朱唇輕啟,那聲音仿若山間幽泉,清脆悅耳,卻又帶著一絲別樣的韻味。
細細聽來,責備之意溢於言表。
可在這責備之下,隱隱又透著些許難以言說的醋意,仿若一層薄紗,輕輕籠罩。
楊歡聽到這話,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暗自思忖。
“啊嘞?”
“這是鬧哪樣?”
“不是說好演戲的嘛,怎麼突然就說起這事了?”
楊歡與顧黎很早之前就商議了許多計劃。
譬如,找個合適的機會,演場戲,故意激怒御守峰的孔令武。
引他做出些出格的事兒來,如此便能順藤摸瓜,揪出宗門內那些潛藏已久、位高權重的奸細。
可眼下這情形,怎麼突然就風雲突變,成了這般劍拔弩張、暗流湧動的修羅場了?
楊歡白眉微微皺起,抬眼望向顧黎,眼神中滿是疑惑。
可是,顧黎依舊神色清冷,讓人捉摸不透。
周遭的弟子們聽到這話,也都面面相覷,交頭接耳之聲漸起。
他們雖不敢大聲議論,可那眼中的好奇與揣測卻怎麼也藏不住。
“太上長老平日裡不是動不動就拿劍砍人的嘛,怎麼對楊長老……”
“噓~你小聲點,你不要命,我還要命呢!”
“咦,你們看那瀾怒熊!”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楊歡、顧黎、孔令武等人皆是將目光投到了瀾怒熊小黑身上。
只見小黑正耷拉著腦袋,那原本被一層又一層紗布精心包紮著的右爪,此刻卻好似成了它最大的困擾。
或許是傷口癒合時的瘙癢太過難耐,小黑不停地扭動著龐大的身軀,嘴裡時不時發出低沉的吼聲。
那隻右爪在空中胡亂地揮舞著,一個勁地撕扯著紗布。
隨著它的動作,紗布的線頭逐漸鬆開,一縷縷地散落下來,不一會兒,便露出了底下毫髮無傷的右爪。
小黑像是鬆了一口氣,伸出舌頭輕輕舔舐著爪子,那模樣竟帶著幾分憨態可掬。
這一幕落在眾人眼中,更是引發了一陣新的譁然。
弟子們交頭接耳,看向孔令武的眼神中滿是驚愕與猜疑。
跪在地上的月傾城更是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美眸,心中驚訝道。
“我……我中了幻術嗎?”
“這,這怎麼可能?”
“師尊明明砍下了它的右爪,我前面還烤著呢……”
另一邊。
孔令武亦是滿臉驚愕,死死地盯著小黑那完好無損的右爪,仿若看到了什麼鬼魅之物。
半個時辰前,小黑明明斷了右爪,在御守峰下痛苦哀嚎。
這……這不應該啊。
“老匹夫,你妄圖冤枉老夫,意欲何為?”
楊歡的話音帶著幾分質問,轟然落下。
眼神好似在說,今日這局面,你必須給個說法。
“孔峰主,你是不是要給本座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