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黎的話讓楊歡的眼神一凜，白眉頓時微微皺起。

思考片刻後，他先是輕笑了一聲，接著非常自信地說道。

“跳樑小醜罷了，跳一個咱們就可以滅一個，就怕他們不跳！”

換做以前，楊歡絕不敢如此斷言。

因為各大勢力潛伏在玄天宗的釘子太多也太深了，他們若不露出破綻，幾乎難以揪出。

但是，獲得了系統的能力後，情況已經截然不同。

平日裡擅長偽裝的“演技派”，在楊歡眼中變得無所遁形，就像是未著寸縷的美人，他們的偽裝在他面前變得毫無意義。

顧黎美眸一亮，隨即丟給了楊歡一個玉簡，輕聲說道。

“這裡是暗堂整理出來的名單，你且先看看。”

摩挲著手中的玉簡，楊歡將意識浸入其內。

頓時，密密麻麻的人名及他們的生平事蹟浮現在他的眼前。

季常生，滄瀾州雲初國季家長子，三年前入宗，拜吳天行為師……

懷疑其為魔淵谷探子。

白彩蝶，中州齊國公主，兩千六百年前入宗……

懷疑其為公孫世家探子。

隨著一個個名字從楊歡眼前閃過，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

上到宗門二長老，下到外門弟子，幾乎玄天宗的每一峰每一堂都有釘子。

直到看到了最後一個名字，楊歡握著玉簡的手，不禁為之一緊。

柳凝霜，來歷不明，一年前，透過蒼月城弟子招募考核入宗……

懷疑其為噬魂魔宮探子。

楊歡慢慢睜開了雙眼，隨著一口長氣緩緩吐出，他將手中的玉簡遞還給了顧黎。

玄天宗能歷上萬年不倒，暗堂功不可沒。

暗堂中的修士，自出生起就被宗門秘密培養，他們的人生軌跡從一開始就與暗堂的命運緊密相連。

暗堂不僅僅是玄天宗的情報部門，更是為宗門培養死士的部門。

其地位，在玄天宗內，舉足輕重。

玉簡中所記載的內容，既然源自暗堂，其真實性自然不容置疑。

此時，顧黎注意到楊歡在閱讀玉簡後沉默了許久，於是她主動打破了沉默。

“凝霜那丫頭的身份，是劍靈猜測的。”

“你還記得那天，在蒼月城城門口，她持劍殺人的事情嗎？”

楊歡點點頭，表示自己清楚。

但他依舊保持著沉默，只是用他那渾濁的目光凝視著顧黎，等待著她的下文。

“劍靈說，那丫頭有很重的殺氣，彷彿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的惡鬼一般。”

顧黎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凝重，顯然對劍靈的評價頗為重視。

她輕嘆了一口氣，溫柔地拍了拍楊歡的肩膀，寬慰道。

“你應該明白，在宗門利益和安危前，個人的情感……”

“師尊，其實我很早就知道她是噬魂魔宮的人。”

楊歡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平靜，彷彿在訴說著一件再稀疏平常不過的事罷了。

顧黎微微一怔，她沒想到楊歡會如此坦白。

“那你為何……”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疑問已經顯而易見。

楊歡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她之前是，但不代表她現在還是。”

顧黎見他這麼說，注視著他的眼神中頓時充滿了狐疑之色。

楊歡想解釋，但自己有系統的事又不能往外說，一下子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

思考了一會兒後，他將語言組織了一下，緩緩說道。

“她與我說，她自幼便與母親生活在煉獄，直到凌邪找上了她……”

隨著楊歡的敘述，柳凝霜的生平在顧黎心中逐漸清晰起來。

他講述了柳凝霜的過往，她的出身，以及她在噬魂魔宮中的經歷。

柳凝霜的故事都讓顧黎對她有了更深的瞭解。

然而，在這些敘述中，楊歡刻意省略了關於解開血祭契約的事情。

畢竟，噬魂魔宮的血祭契約是公認的無解之術。

“凌邪此人性格乖張，又以凝霜那丫頭的母親作為要挾，自然不得人心。”

楊歡越說眸子越發明亮，他舉起顧黎才喝過的酒壺，往嘴裡灌了一口，繼續說。

“若是我們能策反柳凝霜，讓她做雙面潛伏者……”

他的話讓顧黎精神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