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上,行人寥寥無幾,偶爾能碰上一兩名百姓,陸眠剛想上前打個招呼,他們則垂著頭,無精打采的離開。
無視了身著鎮魔服飾的陸眠。
再走到廬陽城市區,能見著家家戶戶,門窗掛著白綾,風一吹過,白綾迎風而舞。
陸眠輕叩一戶人家院門。
不一會兒。
一名中年婦女開了門,見門外站著的陸眠,她眼裡流露出一抹慌亂,想著關上院門。
但陸眠眼疾手快,擋住木門:“大嬸,路過此地,想借口水喝。”陸眠神情真誠,開口道。
中年婦女猶豫了少許。
見陸眠不肯撒手,她無奈點了點頭:“軍…軍爺,您便在院長裡歇會吧,我這就給您倒水。”
“有勞了。”陸眠頷首。
跟著進入內院,四處打量著。
這是少數幾戶,門窗邊並未懸掛白綾的人家,陸眠出於好奇,便進來打探一下。
至於口渴借水,只是順帶。
“娘,有客人嗎?”院內,還有一名穿著粗布麻衣的女童,小女孩黑黑瘦瘦的,扎著一對羊角辮。
她在院角蹲著,面前放著一隻火爐,上面的陶瓷罐子裡,似正煎著藥草。
一股藥草味道,瀰漫空中。
“三丫,給軍爺端茶。”中年婦人在屋內喊著。
小丫頭慢悠悠跑進去。
過了良久。
才端著一碗溫茶出來。
她黝黑的臉上,透露著一股不健康的暈紅,一雙明亮的眼睛眨著,好奇的打量著陸眠。
“咳咳…”
這時,屋內又有咳嗽聲響起。
中年婦人出來將院內,小女孩煎好的藥草端進,咳嗽聲少了些,忙碌了許久之後,她才出來。
女子臉上帶著憔悴。
陸眠開口問道:“大嬸,家裡可是有人病了?”
中年婦人聽了,臉上有些疑惑,謹慎問道:“軍爺,您是外地來的吧?”
陸眠神情一動,默默點頭:“不瞞你說,我的確是外地人,來廬陽郡出差。”
“我見廬陽郡家家戶戶懸白綾,這裡…可是出了什麼變故,還是有妖魔作祟?”
中年婦人深深一嘆:“家裡確實有人病了,不僅是我家,整個廬陽城,十戶九災。”
她說著,抹了抹眼角:“軍爺,您如果是外地來的,早點離開廬陽城吧,這裡……”
話音未落,她小跑到院門,警惕的往外瞅了瞅。
“這裡鬧鬼!”
陸眠輕輕蹙眉:“鬧鬼?!”
有點意思了。
自陸眠來到這個妖魔亂世,第一天晚上,便差點被倀鬼所殺,只不過,倀鬼是虎妖的手段、伎倆…
並非真正意義上的鬧鬼。
望著這廬陽城荒涼、寂寥的模樣,莫非,此地還真有鬼物作祟不成?!
中年婦人旁敲側擊,似不敢將話講全,但陸眠明白了個大概。
一種瘋血病,席捲了廬陽城。
以及周邊城池、村鎮。
導致家家戶戶,每隔幾天,便有人死亡。
便是郡府裡,都是如此。
陸眠還想問詢鎮魔司,但中年婦人的話,徹底讓陸眠坐不住了。
“鎮魔司都遭了殃?”
中年婦人忙捂著嘴:“軍爺,這廬陽城是個邪地,您…您若是能出得去,還望向外邊求救,救一救這滿城的百姓。”
女人說著,便向陸眠跪了下來。
陸眠心中微顫,將中年婦人扶起。
他坐在院內,默默運轉起採集術,這門巡檢使的小伎倆,有時候很有用。
總能幫助陸眠勘查出妖氣。
這一次,同樣沒讓他失望。
便見採集術運轉之下,陸眠環顧一週,整個廬陽城的天空,彷彿都被一股淡淡的血絲籠罩著。
再看向這家情況。
中年婦人、小女孩同樣如此。
屋內,淡淡的血絲更多。
似要凝聚成一團精血。
劇烈的咳嗽聲,再次此起彼伏,自屋內傳出。
陸眠循著這些血絲,走出小院,在廬陽城長街上走了一圈,在一些門窗懸掛著白綾的人家門口,多停留了一陣。
直到天黑之後。
陸眠向鎮魔司所在方向回去。
路過練兵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