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漫裹緊風衣,縮成小小的一團沿著街道慢慢地走著。
紀辰追在她身後,看到她瑟瑟發抖的模樣,忍不住脫下自己的羽絨服罩在她的肩膀上:“別凍壞了。”
他的動作很輕柔,彷彿她是一朵易碎的瓷娃娃。
肖漫抬手揉了揉酸脹的眼睛,低聲說:“謝謝。”
紀辰勾唇淺笑:“傻丫頭,跟哥還客氣什麼。”
肖漫微怔,垂下眼簾掩飾掉眼底湧起的波瀾。
兩人繼續沉默地往前走,一路上,幾乎沒有交流。
不知走了多久,肖漫忽然停下腳步,指著前方的一家咖啡館道:“我們進去聊會兒?”
紀辰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行,那就進去坐坐。”
肖漫點點頭:“嗯。”
紀辰撐傘,率先跨入店內,然後替肖漫將傘撐在她的頭頂。
“漫漫,你喜歡喝哪種咖啡?”
“卡布奇諾吧。”
“好,你稍等,我去買兩杯咖啡。”
“嗯。”
肖漫找位置坐下,視線不由自主地盯著門口的方向。
紀辰端著咖啡回來,看著她發愣的模樣,關切地問:“怎麼了?臉色不太好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肖漫收回目光,扯了扯嘴角:“沒事,我只是有點累。”
紀辰摸了摸她的額頭:“你不舒服?”
“沒有。”
“那怎麼臉色這麼蒼白?”紀辰皺眉,放下手中的咖啡道:“漫漫,我送你回家吧。”
“我不想回去。”肖漫低著頭,長長的睫毛遮擋了她的神情,令人看不清楚。
紀辰抿唇思索半晌,提議道:“要不這樣吧,漫漫,我把你載到酒店休息一晚。”
肖漫搖頭:“不用,我只是有點累了。”
聞言,紀辰也不勉強,叮囑道:“既然這樣,你坐著別亂走,我去給你買藥和毯子。”
“嗯。”
不多時,紀辰拎著一袋東西重新返回來,把袋子遞給肖漫,溫聲道:“我給你帶了毯子和藥,待會吃完就趕緊睡吧。”
肖漫接過袋子,輕輕應了聲,“嗯。”
紀辰見狀,又叮囑了句:“乖,那我先走了,明天再來接你。”
“好,路上開車慢一點。”
目送紀辰離開,肖漫握著包帶的手指緩緩收攏。
她閉了閉眼睛,腦海裡閃現著五年前的一個場景——
一間破舊的老房子裡,男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地喘著粗氣。女人哭喊著跪倒在病床前,求饒著:“浩,救救我們的孩子,求你了……”
男人虛弱的嗓音響起:“孩子保不住了。”
“為什麼啊?浩,孩子是你唯一的骨血,你難道連最後一絲念想都不留給它嗎?”
“因為我欠你們的實在太多了,我不配當父親,更加對不起死去的妻子……”
男人說完,緩緩闔上眼睛。
女人崩潰的尖叫聲劃破寂靜的黑夜:“不,浩……
肖漫猛的從沙發上坐立起來,滿頭大汗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她長舒了一口氣,原來是做夢真的是太可怕了。
她剛才竟然夢到紀辰變得比以前更加陰鬱暴躁,而且差一點殺了紀辰。幸虧她及時醒過來,否則……
肖漫抹掉額頭上的冷汗,轉眸環顧四周。
是個陌生的公寓,房間裡除了她之外,並無其他人。
肖漫起身走到窗邊開啟落地窗戶,外面是漆黑的深夜,偶爾能聽見汽車鳴笛的聲音,但卻並未見到有人出現。
肖漫鬆了一口氣,隨即拉開冰箱拿了瓶水灌了下去。
剛準備合上蓋子,突然,樓下傳來汽車熄火的聲音。
她心跳陡然一滯,連忙抓過旁邊的外套穿在身上,跑出臥室。
樓下,黑暗中亮起燈光。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馬路邊上,駕駛座上的車門被推開,從裡面邁出一條修長筆直的腿。
男人一襲黑色的高領羊絨衫搭配黑色休閒褲,英俊的臉龐輪廓分明如同刀削般稜角分明,渾身散發出一股凌厲霸氣的氣質。
他站在路燈底下仰頭朝二樓看去,深邃幽遠的眸光讓人捉摸不透,隱約浮動著淡淡的擔憂與焦急,像是一片迷霧籠罩著,讓人看不真切。
他似乎感覺到有人正看著他,側首,銳利的視線徑直望向二樓陽臺處。
肖漫嚇得整顆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