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暉初破,灑落在鎬京城的王宮之上,金芒與宮牆的硃紅交相輝映,似在訴說著這座古老城池的威嚴與莊重。我,這歷史的隱形執筆者,隱匿於朝堂的一隅,見證著周共王時期的風雲變幻。
殿堂之內,氣氛凝重而又秩序井然。周共王姬繄扈端坐在王座之上,冕旒之下的面容透著沉穩與內斂。那冕旒上的玉串,顆顆溫潤,似在無聲地彰顯著周天子的尊貴。大臣們分班而立,衣袂在靜謐中微微拂動,彷彿是一片等待風起的樹林,寂靜中蘊含著無盡的力量。
“天王,今四海初寧,諸侯雖多有臣服,然亦不可不防其生變。”太宰率先出列,躬身進言,“往昔先王威德並施,諸侯鹹服,今我朝當續其策,以保境安民為要。”太宰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在殿堂中迴盪,猶如敲響的古鐘,振聾發聵。
共王微微頷首,沉聲道:“太宰之言,孤亦有思。今之局勢,恰似舟行於水,需平穩方能致遠。孤觀諸侯,其心各異,若強為征伐,恐生亂事,不若以懷柔之策,結其心,固其盟。”共王的眼神深邃,仿若能看穿這朝堂之外的諸侯百態,話語間盡顯深思熟慮後的沉穩。
“天王聖明。”眾大臣齊聲拜伏,衣袍拂地之聲,似是對共王決策的附和與敬意。
此時,太史令上前一步,手持竹簡,朗聲道:“天王,去歲天象祥和,唯歲星稍黯,或示農事當勤,倉廩宜實。且聞西方犬戎之地,亦有新君繼位,其性未明,我朝宜遣使通好,探其虛實。”太史令目光專注於竹簡之上,似是那上面的文字能為周朝的命運指點迷津。
共王目光閃動,問道:“犬戎之俗,與我華夏迥異,遣使之事,何人可當此任?”共王的手指輕輕敲擊著王座的扶手,節奏緩慢而有韻律,似在思考著這關乎外交的重大抉擇。
少師站出,回道:“臣舉薦大夫伯禽,其能言善辯,且熟知禮儀,可往犬戎,宣我天王威德,結兩國之好。”少師的眼神堅定,對自己的舉薦充滿信心。
共王略作思忖,即道:“准奏。令伯禽擇日啟程,務要周全行事。”共王的話語一出,便如定海神針,為這出使之事定下了基調。
商議罷外事,轉論及國內。司徒出列奏道:“天王,今國內田畝有序,然水患仍擾部分郡縣。涇水之畔,去歲洪水氾濫,沖毀民居無數,百姓苦不堪言。當務之急,乃興修水利,疏浚河道,方可保民生之安。”司徒的臉上滿是憂色,彷彿那受災的百姓就在眼前。
共王蹙眉,嘆道:“民生之事,重若泰山。可徵集民夫,配以工匠,孤當親往巡視,督造工程。”共王的嘆息聲中,飽含著對百姓的深切關懷。
“天王仁慈,必能解百姓倒懸之苦。”司徒感激涕零,眼眶泛紅,似是看到了百姓獲救的希望。
朝會散去,共王獨留於朝堂之上,陷入沉思。我悄然靠近,只聽他喃喃自語:“先王創業,功垂千古。予一人承繼大統,唯守成而已,然守成亦不易,內憂外患,皆需謹慎應對。”共王的低語聲,在空曠的朝堂內迴盪,似是對自己命運的喟嘆。
數日後,伯禽出使犬戎。我亦隨其踏上西行之路。出了鎬京,一路西行,但見山川起伏,田野縱橫。行至郊野,農夫們在田間辛勤勞作,唱著古老的歌謠:“畟畟良耜,俶載南畝。播厥百穀,實函斯活。”歌聲悠揚,迴盪在山谷之間,訴說著百姓對豐收的祈盼。那田野間,麥浪翻滾,似是大地鋪上了一層金色的地毯,微風拂過,麥香撲鼻而來。
進入犬戎之地,景象頓異。廣袤的草原一望無際,風吹草動,如波濤起伏。犬戎營帳星羅棋佈,牛羊成群,牧人騎於馬上,身姿矯健。伯禽整頓衣冠,命人通傳求見犬戎新君。
犬戎新君大帳之中,氣氛略顯緊張。伯禽入內,恭敬行禮,道:“天王有命,特遣微臣前來,向君上致以問候。願兩國修好,互市互利,永息兵戈。”伯禽的姿態謙遜而得體,不卑不亢。
犬戎新君端坐於上,目光審視著伯禽,良久,方道:“周室與我犬戎,素為鄰邦。然往昔亦多有齟齬,今欲修好,可有誠意?”犬戎新君的聲音粗獷,帶著草原民族的豪爽與不羈。
伯禽從容應對:“天王心懷天下,不忍百姓蒙難。今攜厚禮而來,且願開放邊市,互通有無。君上若肯應承,實乃兩國之福。”伯禽言辭懇切,眼神真誠,讓人難以置疑。
犬戎新君沉思片刻,大笑道:“既如此,且看周室誠意。”犬戎新君的笑聲爽朗,似是吹散了帳內的緊張氣氛。
伯禽出使歸來,向共王覆命。共王聞之甚喜,遂下令籌備與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