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莊園曲徑通幽,鳥語花香。
&esp;&esp;顏鳶沒有心思觀賞景色,她一門心思到了落腳的廂房裡。侍者們準備好了驅寒的藥浴,她脫了衣裳,把自己整個身體都浸進了浴桶裡,只留出兩隻眼睛,仰頭望著房頂的梁木發呆。
&esp;&esp;溫暖的水流覆蓋了每一寸面板,顏鳶總數是徹底活了過來。
&esp;&esp;凍結已久的思維開始慢慢復甦。
&esp;&esp;她辛辛苦苦入宮,只為了兩件事,一個是求得天漏草活命,一個是查訪被解散的魁羽營,查出當年害死她同伴的真兇。這兩樁事情,其實都與楚凌沉並無矛盾衝突。
&esp;&esp;她之前裝成一顆蘑菇,不過是為了能讓東家安心,也為了自己在後宮的日子更舒適些罷了。
&esp;&esp;但謊言是無法孤立存在的。
&esp;&esp;一個謊言,需要千千萬萬個謊言去圓。
&esp;&esp;顏鳶把整個腦袋探入了浴桶之中,讓溫暖的水流徹底覆蓋整個身體,她躺在水底咕嚕咕嚕吐泡泡。
&esp;&esp;眼下既然楚凌沉已經生疑,其實她除了“寧白”和舊傷,其餘也沒什麼可以隱瞞的,說多了謊話,反而容易被人連根拔起。
&esp;&esp;是不是適當做一些割捨更安全呢?
&esp;&esp;“……娘娘?!”
&esp;&esp;塵娘慌張的聲音響起。
&esp;&esp;顏鳶從水裡探出腦袋:?
&esp;&esp;塵娘目瞪口呆,愣了許久才喘出一口氣來。她真是嚇壞了,方才見到木桶中三千青絲飛散,顏鳶沉在水底,她還以為、還以為……
&esp;&esp;顏鳶:“……我沒事。”
&esp;&esp;塵娘驚魂不定,伸手抓過顏鳶的手腕把脈。她原以為她睡了一天,脈搏會微弱,沒想到倒是有氣血翻滾之勢,似有精疲力竭之勢,頓時愣了。
&esp;&esp;很快她就想通了,臉上微紅。
&esp;&esp;“娘娘。”塵娘欲言又止,“娘娘體弱,萬事應該從緩,不可……”
&esp;&esp;顏鳶自己的身體向來看重,抬起頭專心看著塵娘。
&esp;&esp;塵娘被盯得越發手足無措,她臉上發燙,乾咳了一聲道:“不可過於疲累,也不可……常行虧損氣血之事。”
&esp;&esp;顏鳶鄭重點頭:“本宮知道,昨夜是意外,以後不會了。”
&esp;&esp;昨夜確實是個意外。
&esp;&esp;她自從三年前追那個盜匪,半夜吐出一口血之後,就不敢隨意透支體力了。她只當自己是一盆蘭花草,平日裡最大的活動就是去散散步曬曬太陽,就是為了避免氣血上浮吐血。
&esp;&esp;昨夜要不是那個狗東西處心積慮試探,她根本不會被邱遇追得滿帳篷跑。
&esp;&esp;出了一身汗不說,還沾了一身血。
&esp;&esp;以後決計不會幹這種蠢事了。
&esp;&esp;顏鳶滿臉堅決。
&esp;&esp;塵娘欲言又止:“……倒也沒有那麼嚴重,適當……活躍氣血,對娘娘的身體是有利無弊的……偶爾為之的話……”
&esp;&esp;顏鳶滿臉憤怒:“不,本宮覺得很難受。”
&esp;&esp;三年前輾轉吐血的慘痛教訓還歷歷在目,這次她雖然沒有吐血,但是跑了半宿,也感覺死過一回了,全身的骨頭沒有一處不痛的,全是敗那狗東西所賜!
&esp;&esp;塵娘臉上一紅,咳嗽道:“娘娘還小,往後會漸漸得趣……”
&esp;&esp;顏鳶堅決搖頭:“沒有往後。”
&esp;&esp;塵娘:“……”
&esp;&esp;塵娘笑了笑,不再開口。
&esp;&esp;想來年輕女孩子,對這種事情都是比較羞於啟齒,她身為醫者並不見怪,只是幫顏鳶舀了一勺藥浴的水,慢慢順著她的肩膀淋下。
&esp;&esp;不可避免地,她又看見了顏鳶肩膀上的那道舊傷。
&esp;&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