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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塵娘看著她這副模樣，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她是不是……根本就沒有想過侍寢？

&esp;&esp;……

&esp;&esp;遠處的乾政殿裡，楚凌沉已經在書案前靜坐了許久。

&esp;&esp;洛子裘拖著寬大的青色長袍，慢慢悠悠地走進了楚凌沉的寢宮裡。

&esp;&esp;寢宮裡光線昏暗，他在門口駐足了片刻，才踱步走了進去，第一件事情便是往寢殿內的香爐裡面添了一絲調息氣血的香。

&esp;&esp;薰香嫋嫋升起，洛子裘走到了楚凌沉的身旁，輕道：“灰騎士已經查驗過顏侯府上送入的所有物件與人手，名單在此，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esp;&esp;他遞上了一份文書。

&esp;&esp;文書裡頭詳細記載了顏侯以嫁女兒之名送入宮中的東西，包括了不勝列舉的金銀財寶衣服首飾，裡頭不少奇珍異寶堪比國庫藏品。這些東西他都一一詳細驗過，並沒有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

&esp;&esp;除此之外，還有三個陪嫁的侍女，他也仔細查驗過。

&esp;&esp;“貼身侍女小魚，年十六，是顏侯三年前買入的，家世清白。”

&esp;&esp;“陪嫁徐婉，是江南名門的落魄女兒。”

&esp;&esp;“陪嫁藥生塵，是個醫女，醫術不錯，祖上三代都在帝都開醫館。”

&esp;&esp;“我已經查過，這三人來路都很清晰，且皆不會武。”

&esp;&esp;楚凌沉翻完最後一份文書清單，抬眸道：“顏鳶呢？”

&esp;&esp;洛子裘道：“顏小姐是顏侯的最小的女兒，聽說向來是顏侯的掌上明珠。”

&esp;&esp;對於這個皇后人選，他查出來的履歷倒也還算豐富。她自幼早慧，溫柔賢婉，通曉詩文，一筆好字更是在朝中詩會上驚豔過不少官員，打從十二歲起，上門求娶的人名門公子便絡繹不絕。

&esp;&esp;如此珍寶，又是獨女，入宮顯然並不是最好的出路。

&esp;&esp;即使需要宮中御藥調養身體，以顏侯的本事有的是別的法子，大可不必讓女兒親自入宮當太后的棋子。

&esp;&esp;這也正是這樁事情最為詭異的地方。

&esp;&esp;洛子裘頓了頓，看著楚凌沉皺眉思索的模樣，喉嚨口泛上一聲輕笑：“或許真如傳聞中那樣，顏小姐對陛下一見傾心，情根深重，哭著吵著要入宮為後呢？”

&esp;&esp;楚凌沉：“……”

&esp;&esp;洛子裘眼睫彎彎，笑得溫文爾雅。

&esp;&esp;楚凌沉垂目靜默了片刻，支起一隻蒼白嶙峋的手，指尖微微撥了撥：“滾。”

&esp;&esp;“還有一樁事。”

&esp;&esp;洛子裘收斂了笑意，臉色變得認真起來，“日前，望舒宮裡的宮人因苛待中宮，太后震怒嚴查之下所有人都被杖斃了，太后應允了皇后娘娘的請求，讓她親自去從內務司挑選新的侍者。”

&esp;&esp;楚凌沉眼睫微動：“親自挑選？”

&esp;&esp;洛子裘道：“是。”

&esp;&esp;這決定雖然有些令人意外，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esp;&esp;只不過她這個決定，或多或少還是對他們造成了一定的困擾。

&esp;&esp;“我們之前安插在望舒宮裡的人……也在杖斃之列，如今那位娘娘既然要親自挑選下人，再想安插還是有些麻煩。”

&esp;&esp;在那位入宮之前，望舒宮就已經備下兩年。

&esp;&esp;這兩年間，沒有主子的望舒宮就像是一個荒潭。

&esp;&esp;潭水深，潭下魚蝦無數，也不知道多少人在裡頭安插了探子，要想把池子徹底肅清，原本是難於上青天的。

&esp;&esp;而如今，距離她入宮還不到十日。

&esp;&esp;竟是木已成舟。

&esp;&esp;洛子裘道：“皇后娘娘性格溫婉弱質，如若不是巧合……倒真是好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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