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好在轎輦很快就到了。
&esp;&esp;她牽著楚凌沉的手,跟在他的身後,和他坐進了同一輛轎輦之中。一落座,她就疲軟地靠在了輦車上,緊緊閉上了雙眼。
&esp;&esp;“起轎——”
&esp;&esp;太監的聲音彷彿是從十萬八千里外傳來的。
&esp;&esp;顏鳶昏昏沉沉,只覺得頭磕在了堅硬的木板上,她用手掌墊了墊,重新調整了坐姿,才終於找到了勉強能夠入睡的姿勢。
&esp;&esp;她知道楚凌沉一直在看著她。
&esp;&esp;但是那又如何呢?
&esp;&esp;她說不定這一覺過去就死了,不論他找什麼茬都無所謂了。
&esp;&esp;顏鳶破罐子破摔,只想著快些睡過去,暈過去和睡過去還是不一樣的,暈過去的話勢必元氣大傷,如果只是疲憊至極睡過去,醒過來時身體便不至於垮。
&esp;&esp;可偏偏,楚凌沉並不打算放過她。
&esp;&esp;她的手被人強行拽了下來,腦袋又磕在了木板上,於是一陣頭暈目眩傳來,她被迫又清醒過來了一點點。
&esp;&esp;顏鳶吃力地睜開眼睛,果然看見了楚凌沉正中下懷的臉。
&esp;&esp;顏鳶:“……”
&esp;&esp;畜生。
&esp;&esp;顏鳶用眼神向他問候。
&esp;&esp;楚凌沉看懂了,卻沒有生出怒意,只是盯著她的眼睛輕聲問她:“既知孤只是利用你,為何還要做這些事?”
&esp;&esp;這一局棋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擺下。不論她是否與他合作,只要她是顏宙之女,是當朝皇后,她都是他棋局中的棋子。
&esp;&esp;他落子從來沒想過後悔。
&esp;&esp;但今日他發現這枚小小的棋子,她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卻沒有選擇反抗,而是……毅然決然地甘心落入了他的手心。
&esp;&esp;可是,為什麼呢?
&esp;&esp;顏宙之女,本不需如此狼狽。
&esp;&esp;楚凌沉的目光飄落在顏鳶的眼睫上。
&esp;&esp;他心緒翻動,疑惑與陰霾的光亮在眼底交錯。
&esp;&esp;明明前一刻看她額頭上被撞紅的印記,胸口流淌過一絲惱怒,後一刻卻想要把眼前人撕碎銷燬,這樣身側就不會有令他捉摸不透的不安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