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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眼下她能做的,只能儘量遮掩箭傷了。
&esp;&esp;塵娘把心一橫,重重磕頭:“奴婢、奴婢替娘娘遮蓋了身上瑕疵,犯了欺君之罪,請聖上責罰!”
&esp;&esp;楚凌沉的眼裡果然波瀾不驚。
&esp;&esp;他彷彿是漫不經心問:“遮蓋的是什麼瑕疵?”
&esp;&esp;塵娘想了想道:“外傷。”
&esp;&esp;楚凌沉道:“什麼外傷?”
&esp;&esp;塵娘道:“奴婢不知,但看上去……像是碎石與樹枝劃傷,想來應該是意外摔落所致。”
&esp;&esp;她說得似是而非,卻也與顏鳶所說的十分貼近。
&esp;&esp;真是墜崖所傷麼?
&esp;&esp;楚凌沉低頭沉吟,目光落在顏鳶的領口,指尖再次想要向前。
&esp;&esp;“陛下!”塵孃的聲音慌張起來,“請陛下、陛下……”
&esp;&esp;楚凌沉抬起頭,目光凌厲如刀。
&esp;&esp;塵娘艱難開口:
&esp;&esp;“陛下,娘娘、娘娘做那麼多事,皆是因為不想被陛下看見傷痕。”
&esp;&esp;“娘娘早晚要與陛下坦誠相見的,奴婢懇請陛下不要在這種時候……”
&esp;&esp;“……對娘娘那麼殘忍。”
&esp;&esp;塵娘在床前深深地俯首,手腳都止不住地戰慄。
&esp;&esp;楚凌沉的指尖剛剛觸到浴衣,他的目光垂落,聲音輕緩:“她不想讓孤看見?”
&esp;&esp;“是,畢竟娘娘她對陛下……”
&esp;&esp;塵娘硬著頭皮道:
&esp;&esp;“……情根深重,無法自拔。”
&esp;&esp; 情難自拔?信你個蘑菇
&esp;&esp;塵娘跪在地上,額頭抵著地面。
&esp;&esp;楚凌沉喉嚨口翻滾出低沉的嗓音:“情難自拔?”
&esp;&esp;塵娘依然不敢抬頭,聲音戰慄:“是。”
&esp;&esp;楚凌沉彷彿是聽到了一個好笑的笑話,目光落在顏鳶的眼睫上,他的臉上頓時浮現了譏諷之色。
&esp;&esp;她會對什麼人情難自拔麼?
&esp;&esp;這個人油滑狡黠,明明隻身進入虎穴龍潭,卻至今都片葉不沾身。
&esp;&esp;服得了軟,賣得了慘,滿嘴胡話,還會在人前人後裝巧賣乖,只要稍微給她喘息的空隙,她就可以抓住一切機會逃得遠遠的。
&esp;&esp;這樣的人從性格到言行,都是假的,哪裡來的真心會對人情難自拔?
&esp;&esp;大約只有眼下昏迷的現狀是真吧。
&esp;&esp;孱弱的,昏迷的,蘑菇。
&esp;&esp;楚凌沉的眼眸中閃過頑劣的眸光,指尖卻停在了當下,終究沒有繼續挑開她的衣襟。
&esp;&esp;倒並非因為心軟。
&esp;&esp;而是因為這是她費力想要遮蓋的東西。
&esp;&esp;她沒有意識,戳穿她未免太便宜。
&esp;&esp;她既然如此惶惶不可終日,那他不介意讓她的恐懼再久一些。
&esp;&esp;……
&esp;&esp;天色已經不早,寂靜降落。
&esp;&esp;楚凌沉慢慢收回了手指,起身離開了顏鳶的床榻邊。
&esp;&esp;他對著塵娘淡道:“替她更衣診治。”
&esp;&esp;塵娘還跪在地上:“是。”
&esp;&esp;楚凌沉緩步走出寢宮內間,他胸口還徘徊著陰沉的惡劣的情緒,臨走又回頭看了一眼。
&esp;&esp;床上顏鳶安靜地躺著。
&esp;&esp;床邊的櫃子頂,放著一個碩大的樟木箱子。
&esp;&esp;樟木箱子上掛著鎖,開合的縫隙裡封了蠟。看著那木箱子便能想象,它的主人是如何小心謹慎地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