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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

&esp;&esp;書房裡燭火明滅。

&esp;&esp;楚凌沉正坐在她的書案前，鎖著眉頭，冷眼翻看著她的書。

&esp;&esp;……

&esp;&esp;書是《十大酷刑》。

&esp;&esp;顏鳶記得自己在裡頭還做了詳細筆記分析。

&esp;&esp;……

&esp;&esp;待到書房門被人關上，楚凌沉才抬起頭來：“皇后夜遊花園，真是好興致。”

&esp;&esp;嘲諷的口吻，十成十的陰陽怪氣。

&esp;&esp;顏鳶：“……”

&esp;&esp;……

&esp;&esp;顏鳶在心裡問候了一聲先皇先祖。

&esp;&esp;這狗東西顯然是來找茬的。

&esp;&esp;他清算完了洛子裘，現在來清算她了。

&esp;&esp; 不準走

&esp;&esp;書房裡燭火如豆。

&esp;&esp;周遭連呼吸聲都寂靜得聽不見。

&esp;&esp;此刻局勢不明，顏鳶也不敢貿然開口，只好乖乖地站在原地。

&esp;&esp;楚凌沉正安靜地慢條斯理地翻閱著《十大酷刑》，燈火在他的下頜附近勾勒出晦暗的光影。他的臉上看不出情緒，不過卻有一股難言的陰沉潮溼，慢慢地浸潤顏鳶的周圍。

&esp;&esp;這皇后大概要當到頭了吧。

&esp;&esp;運氣不好，爹爹的定北侯也差不多了。

&esp;&esp;顏鳶在心底哀嘆。

&esp;&esp;她心中絕望，肩膀越發低垂。

&esp;&esp;楚凌沉抬起頭時，看見的便是垂頭喪氣的顏鳶，頓時眼裡閃過一絲嘲諷。

&esp;&esp;她也許是一個善於狡辯博弈之人，但她並不是一個善於遮掩心情的人，此刻她死氣沉沉滿臉沮喪，看起來更像是一顆不大聰明的蘑菇。

&esp;&esp;楚凌沉盯著她看了會兒，才緩緩道：“水滴刑，與西北地理不合，可改為螢甲蟲。”

&esp;&esp;他的目光落在顏鳶身上，聲音冷淡：“何解？”

&esp;&esp;顏鳶的腦海裡還在奏哀樂，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楚凌沉是在唸她在《十大酷刑》裡頭的批註。

&esp;&esp;他竟然真的在看書？

&esp;&esp;顏鳶震驚的目光和他相接。

&esp;&esp;楚凌沉然低垂了眼睫，聲音越發冷漠：“怎麼，皇后不願意回答？”

&esp;&esp;顏鳶眨了眨眼，臉色還有些呆滯。

&esp;&esp;她當然不是不願意。

&esp;&esp;她本以為楚凌沉說的第一句話會是“給孤跪下”，沒承想只是問了點批註……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總比他一開口問“你昨夜在孤書房做什麼”要好太多。

&esp;&esp;他既然問了，她就老老實實回答：

&esp;&esp;“水滴刑是用水滴折磨人的心智，用刑方法是用黑布蒙上被審之人的雙眼，使其無法視物，然後在他的上方捆上一壺水，壺底穿上小孔，然後把人置於靜室之中，水落於人上，天之後便可使人崩潰。”

&esp;&esp;“但是西北常年覆雪，一年裡頭水不結冰的時辰太少了，水燒開了放入壺中就太熱，涼了很快就會凍上，再者熱度不一的水滴落在人身上，效果應該也沒有尋常水滴好。”

&esp;&esp;她一邊回答，一邊抬眼偷偷看楚凌沉的臉色。

&esp;&esp;彼時楚凌沉正微微側著頭顱，低垂著眼睫，竟然當真是在安靜地聽講。

&esp;&esp;“螢蜘是雪地森林裡一種甲蟲，形如烏龜，足長過寸，十分膽小且畏熱。”

&esp;&esp;“用絲線系在它的赤甲之上，掛在犯人頭頂，它隔一陣子便會伸腿，觸碰到面板就會縮回去，如此迴圈往復，應是與水滴相似的效果……”

&esp;&esp;顏鳶回答完，便惴惴不安地看著楚凌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