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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

&esp;&esp;山洞外已經是另一片天地。

&esp;&esp;空氣中依然瀰漫著血腥味，但地上的狼藉已經統統消失不見，懸入大坑的繩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砍斷，城防軍們正在合力編織著新的繩索。

&esp;&esp;大坑下面，暄王楚驚御搖搖墜墜地站了起來。

&esp;&esp;他身上帶著泥汙，眼神還有些渙散，似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地。就這樣稀裡糊塗走了幾步，他就看見了走出山洞的楚凌沉，頓時臉上的表情如同見了鬼。

&esp;&esp;“你你你……”

&esp;&esp;暄王踉踉蹌蹌後退。

&esp;&esp;下一刻他就城防軍的長槍抵住了喉嚨。

&esp;&esp;一切又戛然而止。

&esp;&esp;顏鳶：“……”

&esp;&esp;……

&esp;&esp;顏鳶與楚凌沉在下面小憩了片刻，又順著繩梯上到了山頂。

&esp;&esp;山頂上豔陽高照。

&esp;&esp;顏鳶仰頭望著頭頂蔚藍色的蒼穹，忽然有些恍惚。

&esp;&esp;從地底到地上，一切好像死過一回一樣，她不知道方才下去了多長的時間，只覺得身上說不出的疲乏，只想要好好睡上一覺。

&esp;&esp;但她還不能。

&esp;&esp;她回過頭去看楚凌沉。

&esp;&esp;楚凌沉從剛才起就一直有些沉默，即便遇到楚驚御都沒有正眼看過他。

&esp;&esp;顏鳶有些擔憂，叫了一聲“楚凌沉”。

&esp;&esp;楚凌沉低頭應了一聲，幽幽看著顏鳶。

&esp;&esp;顏鳶的臉上沾了幾滴血跡，在洞中看不清，此刻到了太陽底下，那幾滴血跡被她的膚色襯得像會發光。

&esp;&esp;楚凌沉抬起手，指尖觸及她的臉蛋，指腹緩緩揉搓那幾滴血。

&esp;&esp;顏鳶忍不住顫了顫，因為他的指腹實在是有些太過冰涼了，她抬起頭看著楚凌沉蒼白的嘴唇，不期然地想起鬱行知臨死前的話。

&esp;&esp;楚凌沉……

&esp;&esp;他是在害怕什麼嗎？

&esp;&esp;還是在擔心太后的安危？

&esp;&esp;顏鳶也不太確定，只能想法子安慰他：“別擔心，鬱行知與太后都姓闕，他連楚驚御都沒有下絕對的殺手，肯定不會傷害太后性命的，估摸是關在什麼地方。”

&esp;&esp;這個其實不難推斷，他提及闋氏時滿心滿腹都是驕傲，又豈會輕易要了闋氏直系後裔的命？

&esp;&esp;果然沒過多久，就有人匆匆來報，說是在山腰的護國寺中供奉先帝靈位的靈堂裡發現了太后。

&esp;&esp;穆御醫已經為太后診過脈搏，太后的身體尚未康健，只是似乎是受了驚嚇，需要好好靜養一陣子。

&esp;&esp;還好還好。

&esp;&esp;顏鳶悄悄鬆了口氣。

&esp;&esp;但楚凌沉的臉色依舊沒有好轉。

&esp;&esp;他已經擦乾淨了顏鳶臉上的所有血跡，而後低頭靜靜看著她，看著陽光把她的髮梢與眼睫染成了金黃色，看著她溫暖得就像是一個完好的美夢。

&esp;&esp;“……楚凌沉？”

&esp;&esp;顏鳶又小小聲叫了他一聲。

&esp;&esp;他看起來心事重重，連“嗯”都沒有了。

&esp;&esp;這狗東西，不知道又想到哪裡去了。

&esp;&esp;顏鳶在心底嘆了口氣。

&esp;&esp;她已經牽著他的手了，也一時間想不到還有什麼方法能夠安撫他，思來想去，趁著四下無人，她伸出手，悄悄摸了一把他的額頭，連帶著指尖磨蹭了一下他的髮絲。

&esp;&esp;楚凌沉愣了愣。

&esp;&esp;顏鳶的指尖有些暖，指腹柔軟，揉搓他冰涼的額頭時，帶來說不出的溫暖與安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