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楚凌沉慢慢悠悠道:“孤只給你三天時間,想出應對之策。”
&esp;&esp;他的聲音不重,與其說是嚴苛的老師像學生提出考驗的問題,不如說像是蟄伏已久的獵人丟擲一個捉弄人的狩獵訊號。
&esp;&esp;厚厚的一摞奏摺,沉甸甸地放到了顏鳶面前。
&esp;&esp;顏鳶心中思緒萬千,不敢貿然伸手。
&esp;&esp;她雖然現在腦子有些糊塗,但也明白,楚凌沉交給她的並非簡簡單單一摞奏摺,而是一些更加要害也更加不可說的東西。
&esp;&esp;可是他的目的呢?
&esp;&esp;總不可能是真打算帶個徒弟吧?
&esp;&esp;楚凌沉的嘴角勾起一絲細小的弧度:“怎麼,是想不通,還是不敢接?”
&esp;&esp;顏鳶果斷搖頭:“臣妾母家信差停在帝都城,不是為了這些。”
&esp;&esp;她只是一枚小小的棋子。
&esp;&esp;可今天這份東西,不是棋子應得的。
&esp;&esp;這狗皇忽然變成了活菩薩,她若是真回答得太好,恐怕才會死無全屍吧。
&esp;&esp;顏鳶的臉上大刺刺寫著“不信”兩個字。
&esp;&esp;她躬身行禮,抓住一切機會表明態度:“況且臣妾奉公守法,不作此等逾矩的假設。”
&esp;&esp;楚凌沉冷笑:“皇后怕是忘了自己在哪條船上。”
&esp;&esp;顏鳶抬起頭,目光炯炯:“陛下是君,臣妾是臣,陛下想讓臣妾揹著船走,臣妾也甘之如飴。”
&esp;&esp;楚凌沉:“……”
&esp;&esp;她只差在額頭上貼一張“我不造反”的紙條了。
&esp;&esp;可偏偏,楚凌沉聽了似乎並不十分滿意。
&esp;&esp;他盯著顏鳶,眼瞳深處泛起微惱的氤氳,眼看狂風暴雨就要落下,卻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有發作。
&esp;&esp;他只是閉上眼睛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眼裡的惱怒竟然就這樣散了開去。
&esp;&esp;顏鳶原本已經做好了博弈的準備,結果他高高舉起輕輕落下,反倒讓她不會了。
&esp;&esp;這狗皇帝是脾氣變好了嗎?
&esp;&esp;還是他挖了更大的坑?
&esp;&esp;顏鳶彷徨間,楚凌沉已經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站起了身。
&esp;&esp;他說:“孤累了。”
&esp;&esp;顏鳶心中一亮:“那臣妾送……”
&esp;&esp;楚凌沉並不搭理她,他只是繞過書案,走到了書房的另一側,找到了一張睡榻,躺下了。
&esp;&esp;“……?”
&esp;&esp;不是,這書房裡哪來的睡榻?
&esp;&esp;她的梨花木椅呢???
&esp;&esp;顏鳶看得目瞪口呆。
&esp;&esp;那還是一張極大的睡榻,比楚凌沉房間裡那張要大上不少,睡榻上還貼心地擺了雙人的枕頭。
&esp;&esp;楚凌沉已經在上面閉上了眼睛,看起來一時半會兒並不打算離開的樣子。
&esp;&esp;顏鳶在原地磨磨蹭蹭,剛要開口請辭。
&esp;&esp;困頓的冷漠的聲音響起:“不準走。”
&esp;&esp;顏鳶:“……”
&esp;&esp; 他到底記得多少?
&esp;&esp;你睡了,那我睡哪裡?
&esp;&esp;顏鳶當然不敢把這句話問出口。
&esp;&esp;書房裡的榻是一張雙人榻,榻上的枕頭也是雙份的,但就算借給顏鳶十個膽子,她也是不敢躺到楚凌沉的身邊去的。
&esp;&esp;倒並非完全因為羞澀。
&esp;&esp;只是她清楚記得,昨夜楚凌沉還清醒之時,她也是曾經壓過他解了他衣帶的,那時候的楚凌沉眼裡寫滿了無措,一雙手死死護著自己的衣襟,看起來三貞九烈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