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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篝火的光芒映襯著顏鳶的眼瞳,森森的怨念瀰漫。
&esp;&esp;楚凌沉的目光微斂,卻仍道:“回馬車上。”
&esp;&esp;“……”
&esp;&esp;“顏鳶。”
&esp;&esp;“……”
&esp;&esp;顏鳶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艱難起身,麻木著臉走向馬車。
&esp;&esp;她認識楚凌沉的年月也不算短了,從來不知道,他居然是一個如此……如此龜毛之人,她若不從,他可能真的會念叨一個晚上。
&esp;&esp;顏鳶越走越快,到了馬車裡便找了個最角落的地方縮了起來,閉上眼睛繼續瞌睡。
&esp;&esp;她知道楚凌沉還在看她。
&esp;&esp;她不想管了。
&esp;&esp;楚凌沉的呼吸輕緩地在馬車裡響著。
&esp;&esp;就這樣僵持了片刻,馬車又徐徐地動了起來,平緩地行駛向來時的方向。
&esp;&esp;他果然還是想去客棧啊。
&esp;&esp;顏鳶在馬車裡打了個哈欠,實在坐不住,乾脆躺倒在了座椅上,迷濛中她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只感覺馬車漸停,一絲清風灌進了馬車裡,吹跑了她的瞌睡。
&esp;&esp;楚凌沉掀開了車簾,聲音平靜:“到了。”
&esp;&esp;到哪裡了?
&esp;&esp;顏鳶的世界還是一片混沌。
&esp;&esp;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楚凌沉牽住了手腕,就這樣一路像是個木偶一樣,被他牽引著走進了一家客棧,而後在店小二殷勤的指引下上到了客棧的二樓,走進了一間客房裡。
&esp;&esp;顏鳶迷糊問:“什麼時辰了?”
&esp;&esp;楚凌沉淡道:“寅時。”
&esp;&esp;顏鳶:“……”
&esp;&esp;那最多還有兩個時辰就要天亮了。
&esp;&esp;真是夠奢靡浪費的。
&esp;&esp;顏鳶一晚上接連睡了好幾覺,她身上的疲乏已經去了大半,現下其實已經清醒了,於是低著頭盯著自己被牽著的手腕發呆。
&esp;&esp;好像哪裡不對,又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esp;&esp;顏鳶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出了口:“一間房嗎?”
&esp;&esp;房門被店小二關上。
&esp;&esp;關門聲和楚凌沉的“嗯”聲重疊在了一起。
&esp;&esp;顏鳶聽得不是很真切,抬起頭來看著楚凌沉。
&esp;&esp;楚凌沉的眼睫垂落,靜默了片刻,才輕道:“顏鳶,今夜是十五。”
&esp;&esp; 泥足深陷
&esp;&esp;十五是什麼日子?
&esp;&esp;顏鳶有一瞬間的迷茫。
&esp;&esp;燭光下,楚凌沉的目光如同夜晚的湖面,寧靜而又深沉。
&esp;&esp;顏鳶忽然就記起來了今天是什麼日子,每一個月有諸多的日子,唯有十五和初一是不一樣的,這兩日是她作為皇后伴駕的日子。
&esp;&esp;半個月前的記憶瞬間重回。
&esp;&esp;顏鳶只覺得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僵持間,腦海裡託詞脫口而出:“天快要亮了。”
&esp;&esp;楚凌沉似乎沒有聽見。
&esp;&esp;他依舊拉著顏鳶的手腕。
&esp;&esp;靜默了片刻,他抬起她的手腕,學著解顏鳶手腕上的皮扣。
&esp;&esp;釦子確實很複雜,楚凌沉又不常侍奉人,即便他的目光很是專注,依然不得其法。
&esp;&esp;顏鳶:“……”
&esp;&esp;寂靜中皮繩與鎖釦摩擦,發出清脆又細微的聲響。
&esp;&esp;顏鳶聽在耳中,只覺得他的笨拙技法,反倒是對她心性的一場折磨與考驗,她覺得有些煩躁,又不僅僅只是煩躁,站在原地任由他鑽研衣釦這種處境……實在讓人難以正常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