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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是夜,下了一場大雨,豆大的雨珠打在瓦片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蕭九辰一直守在穆清的床榻邊上,一直到喂她喝下藥之後方才離開。
&esp;&esp;宣室殿外的迴廊下,蕭九辰面色冷肅,對莫太醫問道:“你給朕說實話,穆清的身子如何?”
&esp;&esp;莫太醫道:“公主的龍胎已經四個月,此時飲下打胎藥十分損傷母體,需要臥床靜養數月。公主體內尚有淤血未清,微臣已開下藥方,幫助公主排清淤血。”
&esp;&esp;蕭九辰冷聲喝道:“朕命你好好照顧穆清的身體,若她有個三長兩短,朕拿你是問。”
&esp;&esp;“微臣遵命!”
&esp;&esp;清玉館內,蕭轍一襲白衣,一把長劍在院中舞了起來,刀光劍影之間,寒光熠熠,長劍劃過地面擦出耀眼的火花來,刺得人眼睛生疼。他面容冷峻,周身都帶著一股戾氣,似有旋風在他身邊升起,吹彎了竹子。雨越下越大,蕭轍渾身溼了個通透,卻也不肯休息片刻。他的悔恨,他的隱忍全在他的劍鋒之間,一瀉千里。
&esp;&esp;旁邊的迴廊內,常有餘端著熱茶站在白子佩旁邊輕聲問道:“殿下這麼是怎麼了?進宮之前都還好好的。”
&esp;&esp;白子佩看著蕭轍眼底的苦楚,也不知該說什麼,一切都化作了一聲嘆息。那嘆息很輕,很快就被清脆的雨聲掩了去。
&esp;&esp; 窗前樹下
&esp;&esp;宮裡的訊息總是傳的極快,剛過了半晌,穆清小產的事情就傳遍了六宮。長春殿裡,卓皇后面色發苦,坐在正殿的椅子上閉目養神。
&esp;&esp;元妃急匆匆的從殿外趕來,氣急敗壞的在殿內嗔怨起來,“皇后娘娘可聽說穆清公主小產的事?她膽子真夠大的,懷有身孕四月有餘,竟敢隱瞞不報。”
&esp;&esp;卓皇后面上清冷,緩緩睜開眼睛。她聲音平穩,帶著隱隱的怨氣,“元妃糊塗啊,後宮嬪妃有孕必然要上報本宮,且內務府要登記在冊的,且不說御膳房的吃食,單太醫院的安胎藥就瞞不過去。如此密不透風,若不是陛下的意思,誰敢隱瞞?”
&esp;&esp;元妃冷笑一聲,眼底有幾分得意,“好在她是個沒福氣的,無緣誕下龍子,也白白枉費一番心思。”
&esp;&esp;卓皇后淡淡地說道:“她還年輕,只要陛下恩寵不斷,誰能看住她的肚子。”說罷叫過身邊的大宮女。“去把本宮那上好的靈芝還有燕窩給宣室殿送去。”
&esp;&esp;元妃見狀,沒好氣的問道:“皇后娘娘幹嘛對她這麼好,嬪妾巴不得她好不起來再也不能生育呢。”
&esp;&esp;卓皇后白了元妃一眼,說道:“本宮是皇后,自然要有母儀天下的格局,陛下心尖上的人,本宮自然也是要掛念的。還有你,若多長几個腦子,也不會任由穆清爬到你的頭上興風作浪。”
&esp;&esp;元妃心中不悅,卻不敢反駁,只嘟著嘴回道:“嬪妾謹遵皇后娘娘教誨。”
&esp;&esp;宣室殿內,殷修儀坐在床榻前。她眉眼溫柔,眸中剪水盈盈,髮間以點翠孔雀釵為飾,看上去溫婉大氣,秀麗端莊。
&esp;&esp;“你剛剛小產,最是要調理身子的時候,可千萬不敢大意。”殷修儀說著,吩咐翠芝端來一碗紅棗燕窩。“這是我早起便吩咐小廚房燉上的,滋補氣血最好不過了。”
&esp;&esp;殷修儀一邊說著,一邊端過燕窩放在唇邊輕輕一吹,喂到穆清嘴邊。
&esp;&esp;穆清面色蒼白,依偎在床榻上,平時的殷桃紅唇,在此刻看起來毫無血色。
&esp;&esp;“在這宮裡,最惦記穆清的,便是殷姐姐了。”穆清說著,喝了一口燕窩,眼眶不禁溼潤了起來。
&esp;&esp;“這後宮人人趨炎附勢,能與嬪妾說上幾句體己話的,也唯有娘娘了。”殷修儀唇邊帶笑,眼底盡是溫柔。
&esp;&esp;殷修儀總像個姐姐一般照顧穆清,也是穆清在這大梁後宮感到的,僅有的溫存。但其實穆清知道,蕭九辰從不關心殷修儀。她接近自己對自己好,也不過是想借此機會,讓蕭九辰多看她幾眼。真心也好,利用也罷,能做到如此情分已然是很好的。這世上的人情不就是如此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