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非別,正是從縣衙門出來,半路上遇到的白袍人風浪。
他此刻面色凝重,紮了個馬步,悄悄用反手抵住背後的山石,勉強站直身子。
風浪並沒有回答崔平的問話,而是將翻騰的熱血強行咽回到肚子裡。
裝作雲淡風輕的模樣,指住醜女人哈哈大笑。
“醜婦競簪花,花多映愈醜。兀那女子,莫不是左雲寨內當家的嗎?”
“呸。”
裘九真往地上啐了一口。
聽說是左雲寨的土匪,趙元化雙目充血,牙齒咬得嘎嘣響。
那女人接著說:“裝神弄鬼,能扛住老孃的肘擊,算號人物。那口血還是吐出來吧,免得傷及肺腑。”
風浪仰天狂笑,扶住山石,往前走了幾步。
“臭婆娘,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說罷,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問醜女人:“是不是感覺被蟲子咬了一口?那是九步斷魂針,你知道後果。”
“我呸。既然不想活,老孃送你上路。”
那女人絲毫不予理會,拎著兩柄大鐵杵走過來。
崔平抓起石頭往前衝,被白袍人輕輕一擋,摔出五米開外,撞倒正要跟著衝鋒的趙元化。
就聽他冷哼道:“力氣大了些,不過爾爾。兀那臭婆娘,你敢扔一條鐵杵過來,跟老子比比力氣嗎?”
話音剛落,裘九真發出夜梟般的笑聲。
“跟老孃比力氣?好,給你,接得下老孃三棒,左雲寨三條人命免費白送。”
聽了她的話,崔平知道真闖禍了,炸死三個人,難怪人家追過來。
“風大哥,別別,這事確實是我們不對,沒想到那裡有人,我願意承擔一切損失,給主人家賠罪去。”
“賠罪?”風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這可是左雲寨內當家,跟她賠罪有用嗎?”
“廢話少說!接杵。”
女人等得不耐煩,將左手裡的鑌鐵杵丟過來。
“噗”
那杵扎入堅硬的山石,深達半尺,尾部竟然紋絲不動。
風浪推開崔平,緩步上前,繞著鐵杵轉了圈手腕,對女人說:“我若接下三棒,你,走人。”
“接杵吧你。”女人惱了,掄起鑌鐵杵砸將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面前白影一閃,風浪已然將鐵杵橫在左肩上,迎著鐵杵硬頂上去。
一聲悶響,男人修長的身軀陡然矮下半截,踉踉蹌蹌走了幾步,終於穩住身形。
緊接著,又是兩杵,就跟打鐵似的,震得風浪如同深淵裡獨自飄零的小舟。
女人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掄起鑌鐵杵,第四棒砸將下來。
“臭婆娘,說話不算數!”
崔平再也忍不住,雙目盡赤,拔出短刀飛撲而上。
“找死!”醜女人大怒,掄起鑌鐵杵砸將過來。
緊急關頭,風浪沉聲喝道:“烈火風雲暗雷動,忠肝義膽衛蒼穹。裘九真,你扛得住整個風字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