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最好的紀念就是在最好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你,在最愛你的時候,與你定下百年之盟。
時光輪換,終於來到了顧浩然迎娶林悅然的這一天,這是他人生最重要的時刻,他的三元及第都沒有此刻激動緊張,他真的愛慘了她。
清晨不到,他就開始穿著新郎喜服來回踱步,他不斷催促影月,詢問迎親隊伍什麼時候出發,詢問他的白馬什麼時候到達顧府門口。
他就像是個毛頭小夥子一樣,不斷地審視著自己的一切,不管是行走坐臥的儀態,還是身上的配飾,他的手心微微冒著汗,如此的期待,如此的緊張,又是如此的迫不及待。
顧承笑眯眯地出現在門口,他笑著打量一表人才的兒子,“嗯,小登科,別太緊張,一切如常即可。”
顧浩然回頭看向顧承,他粲然一笑,像是安撫自己,又像是在回答顧承,“是啊,一切如常,再好不過。”
顧承笑著指著門口,“好了,時辰也到了,你該騎上白馬,迎娶你的新娘了。”
“好,我這就去。”
顧浩然走到門口,又是不放心地說了一句,“爹,我那不省心的六弟,你看緊一點。”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顧浩然對著顧承重重點頭,他大步流星地朝著門外走去,顧承撫著鬍鬚笑的那是一個自豪。
另外一邊,顧浩行躲在酒窖裡,地上滿是酒罈,他努力了,用心了,卻失敗了。
他的菲菲今夜開始就屬於別人了,原來心上人被別人帶走是這樣的摧心肝,心碎如此的絞痛,讓他的淚水滴滴落下,讓他品嚐到了苦澀的滋味。
原來,被人搶走了摯愛是這樣剖心挖肝的疼,疼的一刻都不得安生,坐臥不安,神志不清。
可是,他能做什麼,又能做什麼?他什麼也做不了!
思及此,顧浩行氣悶地將酒澆在頭上,他閉上眼,合著酒與眼淚的水落下,他的哭泣聲響徹酒窖。
另外一邊,林悅然就像是個木頭,她一個人呆愣地坐在梳妝鏡前,一群又一群的人前來道賀,長輩如嬸孃,平輩如兄嫂都來道賀。
林悅然就這樣木然地看著,她抿著嘴,一句話也不肯說。
她怎麼說?她上一世的婚事是太后主持,林煥和她喜結連理的那天,就像是普天同慶一般,她穿著女諸侯的禮服與來賓同賀,彷彿這不是田菲出嫁,而是田菲娶妻。
直到林煥前來迎親,田菲都是騎上獨屬於她的棗紅馬,英姿颯爽地她騎著棗紅馬沿街賓士,她一邊策馬奔騰,一邊向百姓拋灑喜糖和喜錢。
那時候的她多麼光彩照人?多麼意氣風發?她以女諸侯的身份與國公喜結連理,這不是國公娶妻,而是女諸侯下嫁的大喜事。
如今呢?如今只是一個庶出的女孩因為一個狀元郎的青睞而被家族假惺惺地恭維,再也沒有女諸侯的官服,再也沒有策馬狂奔的快樂,只剩下皮笑肉不笑的道賀。
當年田菲的娘就告訴她,人心隔肚皮,失去了地位,看到的一切都會天翻地覆。
如今看來,真的如此。她喜歡的是遙不可及的夢,她討厭的蠅營狗苟縈繞身邊。
林悅然捧著一把扇子,她機械又面無表情地跪在地上。
林熙恆聲音平淡,沒有半分的喜悅,“爾茲爾孝,順心天意,遵從自然,花開並蒂,瓜熟蒂落,子孫延續,瓜瓞綿綿。”
許憐雅的聲音有了幾分慵懶,“爾在夫家,孝順翁媼,出嫁從夫,恭良溫儉,宜家宜室。”
“喏。”
林悅然回了一句,許憐雅抬起手,婆子送來一個錦囊,錦囊裡按照習俗是父母給予的紅包,幾張銀票聊表心意。
林悅然接過錦囊,她跪地叩拜,三拜而過,她跟著婆子來到門口,跨過火盆,她看到了精神奕奕地顧浩然。
此刻的他真是琳琅珠玉,朗然照人,盈盈笑意散發著自信地光芒。
顧浩然的周圍都是恭賀他的林家男丁,一聲聲的道賀讓顧浩然的笑容更真實了幾分,是啊,這是他的人生小登科,卻不是她的人生快樂時。
只因,她不願嫁,可他要強娶。
顧浩然看著林悅然在林家堂兄的扶持下走上花轎,他的笑容更燦爛了,是啊,上了花轎,她就是他的人了,今生今世,不離不棄。
顧浩然坐在白馬上,他頻頻回頭看向林悅然,這簡直像是遙不可及的夢,曾經的他只有在酩酊大醉時才會有這樣的景象。
如今,卻是貨真價實的迎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