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浩行拿出一碟點心,他笑眯眯地湊近林悅然,晚風吹起林悅然的碎髮,碎髮刺撓了一下顧浩行的鼻腔,顧浩行打了個噴嚏,眼看點心就要掉在湖裡。
顧浩行穩住自己的身形,笑眯眯地將點心放在了小案桌上,“烏篷船上,細雨濛濛,不覺得這景色甚好?”
林悅然噗嗤一下笑開,這個傢伙真是一如既往的愛吟詩作對,“呵呵,臭浣熊,都老夫老妻了,你還搞這種有什麼意思?你覺得我會在意這些?”
顧浩行聳了聳肩,拿起一個點心,他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沒辦法,顧浩然守著你幾天,我不安全感很強,所以要跟你找點安全感。”
林悅然聞聲大笑起來,“哈哈,一向樂觀的你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娘們唧唧了?悲風傷秋可不是你的作風。”
“我前幾天被顧浩然算計,丟臉丟大了,我現在還記憶猶新。話說,我半路掉鏈子,你恨我不?”
“我早就知道有些時候你靠不住,我都習慣了。”
“你瞧,你的心裡,我都這麼糟糕了。”
顧浩行靠在船幫子上,無奈地扶額,像是遇到了什麼樣子的煩心事一樣。
林悅然用腳踢了踢顧浩行,“行了,勝敗乃兵家常事,再說,你輸給了顧浩然和顧承兩個人呢,不算很失敗。”
“我覺得我確實很失敗,無法讓你對我另眼相看,也無法抱得美人歸。”
“你當時那種情況也沒轍,我理解你。”
“理解我,就能讓我把你娶回家嗎?”
林悅然皺起眉來,上下打量著顧浩行,“你今天不對勁,發生了什麼事?”
顧浩行長嘆一口氣,將一封信遞給林悅然,林悅然開啟信,她默默地讀了起來。
這封信裡的內容是在說顧浩然為了能夠有更上一層樓的力量,不僅跟上一世的故交好友趙無極往來,還跟曾經的徒弟,現在的太子爺往來。
顧浩然正在多方下注,也就是說,顧浩然不只是賭趙無極,也在賭太子趙逸風啊。
林悅然皺起眉,將信撕成碎片,就像是餵魚食一樣,將碎成片的紙慢慢丟入湖裡,看著魚游上來,看著紙慢慢沉入湖底。
林悅然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顧浩然,不,應該說是顧長風本來就是帝師,又做過太子太保。他想跟太子處好關係,那是很輕鬆的。”
“對。”
“顧長風救過趙無極的命,趙無極若是知道顧長風重生成了顧浩然,以趙無極的性格,他一定百般支援顧浩然。這一世,無論如何,他都會更快人一步的進入權力中樞,甚至成為最年輕的當朝首輔,對嗎?”
“沒錯。”
林悅然頭疼地靠在船幫子上,她學著顧浩行的姿勢,扶額嘆息。
顧浩行深吸一口氣,喃喃自語地說道:“我只能讓顧承勸說顧浩然不要腳踏兩隻船,讓顧承用他纏人的勁兒勸說顧浩然,但是,我無法阻止顧浩然更上一層樓。畢竟……”
顧浩行苦笑出聲,“呵呵,我和顧浩然再看不對眼,也是顧家人。顧家要是真的倒了,我想娶你也是白日做夢。”
林悅然不得不認可顧浩行的話,是啊,顧家人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
林悅然氣悶地說道:“你才是舞勺之年,你無法踏入中樞啊。”
顧浩行點點頭,他也知道現在自己年紀太小,有很多事是愛莫能助,但是這不代表他坐以待斃啊。
媳婦沒了,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
顧浩行碾碎手裡的點心,看著點心在湖水中飄散,看著魚兒歡脫地吃著點心,他的眸色加深。
“我的暢音閣還在,阿悅,你只需要等我六年……”顧浩行抬起頭看著林悅然,與她四目相對,他的表情無比認真,“我可以憑藉暢音閣把你搶回來!”
林悅然立刻打了一下顧浩行的腦袋,一臉不開心地說道:“等你六年,我都嫁人生娃了!你想娶我,我還不想改嫁呢!”
顧浩行嘟著嘴巴,很洩氣地說道:“那怎麼辦?我又沒辦法跟這樣的大粗腿一較高下!”
“還有一個辦法,你可以做。”
“什麼?”
“太后面前,你我可以再努力一把。總不能所有人都支援三元及第的顧浩然吧?”
“有點道理,你都能勸說李月娥了,太后應該也可以。”
“對吧,再說了,咱倆好大兒也沒有接受聘禮,咱們還有時間。”
“那就三月初三上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