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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讓我為你守身如玉,憑什麼?

宴昭辭盯著林清婉看了許久,幽深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像深淵又像野獸。

忽然,他發出一聲嗤笑,彷彿在嘲笑林清婉,又好像在笑他自己。

他跟這種女人置什麼氣?

林清婉哪裡值得他多看一眼。

昨晚失控只是個意外,以後,絕不會了。

宴昭辭抬腳,林清婉拾起最後一張錢放在箱子裡,動作無比慎重。

她從不掩飾自己對錢的渴望。

合上箱子,林清婉扶著腰起身,依舊笑容滿面。

她像個永遠不懂什麼是生氣,什麼是屈辱的機器人。

“宴先生,我已經不是您的女人了,所以,這一次,這點錢,可不夠呀!”

“您是堂堂宴氏的掌權人,總不能這樣摳門吧,傳出去,對您影響不好的。”

宴昭辭前一秒剛覺得林清婉不值得他多看一眼,這一刻,瞬間怒火叢生:“滾!”

他並不是個經常情緒化的人,可是,林清婉卻總能一次又一次讓他發火。

林清婉麻利點頭:“好嘞,我這就滾,那您記得打我賬上,我相信您這樣大方的老闆,肯定不會少給我的。”

“下次有這種賺錢的活,晏總別忘了找我,旁人就罷了,但您,我肯定打折。”

林清婉用力扯下窗簾,裹住身體,赤腳離開,還貼心的給他關上門。

房門關閉的那一刻,隔絕掉,酒瓶酒杯摔碎的聲音。

林清婉知道宴昭辭厭惡什麼,故意去戳他肺管子。

他不願看她諂媚的嘴臉,她偏笑還要笑的好看,並且告訴他:在我這,你宴昭辭和其他男人,沒有區別。

所以,千萬別指望我離開你,還會為你守身如玉。

你,憑什麼!

夜店已經空了,打掃清理的服務員都下班了。

和夜晚的喧囂相比,此刻安靜的掉根針都清晰可聞。

江鶴白腳下是一地菸頭,周遭空氣是濃烈的煙味。

聽到開門聲立刻轉頭,看見林清婉心頭一顫立刻上前。

“你……還好嗎?”

江鶴白問的小心翼翼。

他一直都在門外沒有離開過一刻。

一晚上無數次想要進去,可最終還是沒勇氣推開那扇門。

江鶴白頭一次,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極其冷漠的人,也很清楚,漠視生命的人,不適合當醫生,所以哪怕學醫,他也從不坐診。

他本以為自己看待任何人任何事都是事不關己的旁觀者。

從小到大,他從不插手別人的事。

可在看到林清婉流下的那一滴淚,好像燙傷了他的心臟,萌生出了強烈的想要帶她離開的衝動。

但,林清婉反抗不了宴昭辭,江鶴白自己也反抗不了。

在門外的這一夜抽的煙,比他過去二十五年抽的都多。

他反思自己過去生來的優渥,自以為是的冷漠,在遇到真正想管的時時,那些都成了笑話。

林清婉像沒看見江鶴白,徑直從他面前走過。

江鶴白默默跟在她身後。

林清婉像個孤魂野鬼一樣,眼神空洞,赤腳走出夜店,走上大街,她頭髮凌亂,身上裹的窗簾拖在身後,露在外的肌膚上佈滿痕跡。

她走的並不穩,好幾次,江鶴白都看到她差點摔倒。

他伸手想去扶,可她卻每次都自己站穩,又繼續往前走。

林清婉好像是汙泥裡開出的花,你笑她滿身髒汙,她微笑看你,然後繼續向前。

她的身上有一種無形的吸引力,總是讓人不由自主看向她。

天還沒完全亮,霧濛濛的,馬路上車輛不多,林清婉走了很久。

走到橋邊停下,橋面下是緩緩流淌的河水,岸邊豎著一個警示牌:水深五米,請勿嬉水!

江鶴白大驚失色,連忙走到林清婉身邊:“你……”

他想安慰,可是腦子裡一片空白。

安慰人這件事他從不擅長,以前也不屑做,如今不知如何做。

晨風夾雜著霧氣吹起林清婉的頭髮,她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麻木,好像對這個世界沒有半點眷戀。

江鶴白在醫院見過不知多少人的生命離去,從來波瀾不驚,可這一刻,卻緊張的手都在顫抖。

他伸手想要去抓林清婉,可剛觸碰到她冰冷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