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天色要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裴渡又起身。
“我去撿些柴火點著,這樣起碼能防點野獸。”
裴渡還帶著那柄寶劍,是第一天狩獵時的彩頭。
沈含玉急忙塞了幾顆野果子說一起,這樣效率高一點。
看出沈含玉的害怕,裴渡點點頭,到附近撿了些乾草和木柴。
鑽木取火是個很費功夫的活,裴渡拿著木棍搓了許久,就聽見沈含玉一聲驚呼。
“冒煙了!”
她把乾草送上去,乾草點燃,微弱的火光映著沈含玉的臉頰,裴渡看著,心中一片溫軟。
火堆終於燒了起來,裴渡慢慢地往裡面添木柴。
“等天亮了再走吧,都過了這麼久,那些人應該不會追到這裡。”
圍獵場的路那些傢伙並不熟悉,所以裴渡才敢在這時候點個火堆驅趕野獸。
沈含玉點點頭,眼皮子開始打架。
這大半天她神經一直緊繃著,現在放鬆下來就開始犯困。
火光暖融融的,她迷迷糊糊又塞了顆野果子嚼了嚼,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但是突然席捲過來的睏意徹底包裹住她,一隻手穩穩接住沈含玉的腦袋,裴渡慢吞吞地移過去,讓她靠著自己。
他把撿木柴時找到的藥草碾碎,塗在沈含玉的頭皮。
一夜無夢。
沈含玉躺在堅硬的石板上渾身硌得生疼,睜開眼時有一瞬間的迷茫。
“醒了?”
裴渡照例帶了水回來,沈含玉起身,混沌的腦袋逐漸變得清晰明朗。
她揉了揉太陽穴,抓緊漱了漱口,就準備和裴渡一起離開這裡。
“一夜過去了,外面應該結束了吧?”
沈含玉有些不確定地說著,她記得這件事鎮壓下來還是挺快的,都沒耗費幾天的功夫。
裴渡估摸著也差不多了,禁衛軍說不準已經開始在圍獵場找失蹤的人。
這麼想著,兩個人都安心了。
可沈含玉又擔心起別的事情。
“太子的人要是找到我……”
裴渡也想到了,要是太子真的想殺沈含玉,沈含玉先一步被太子的人找到,就是死在這裡也能嫁禍到那些賊人身上。
也不失為一個好手段。
“別害怕。”
裴渡拍了拍腰間的佩劍。
沈含玉跟在他身後,看著裴渡高大的身影,也是有了不少安全感。
他們所在的林子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裴渡皺眉,先讓沈含玉躲起來,裴渡去高處看一看。
沈含玉屏住呼吸,看著四周。
來的會是誰?禁衛軍還是太子的人?
這關乎到沈含玉的性命,她可不想自己什麼都沒改變又不明不白地死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裴渡跳下來。
“是禁衛軍,我見過領頭的那個,不是太子的人。”
沈含玉終於放心,她剛想說什麼,裴渡卻突然快步離開了。
禁衛軍的人出現在沈含玉面前,沈含玉看著他們。
為首的男人看著沈含玉狼狽的裝扮,剛想詢問,沈含玉主動開口:“我是安平侯府的沈含玉,從蘇州來的。”
沈含玉自己介紹,禁衛軍自然也就知道她是誰了。
“沈姑娘,外面已經安全了,你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沈含玉點點頭,她被保護在中間,扭頭看了一眼,裴渡多半是為了不讓外面的人看見他們一起回去這才離開。
等沈含玉被送回去的時候,一路上看見不少受傷的人。
這次的動亂還是十分嚴重的,妙翠看見沈含玉,趕緊跑過來。
“姑娘——”妙翠抹著眼淚,臉上有一大片青紫。
沈含玉搖頭:“我沒事,魏茗怎麼樣了?”
“中了箭,但還好保住了一條命,是永寧公主救了我們。”
沈含玉輕舒一口氣,知道她們沒事,那也就可以放心了。
季毓秀急匆匆地跑過來。
“我回來的時候才知道你們出事了,早知道我就該多找幾個人送你們回去,是我考慮得不周到。”
季毓秀臉上滿是愧疚,當時李璟的命令給的突然,她沒法違背,事情做得就不夠充分。
“都發生的太突然了,這不怪你。”
沈含玉寬慰季毓秀幾句,卻突然看到李璟朝著自己這邊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