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妤氣鼓鼓地坐在美人榻上,翻看著手中的醫書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她突然想起秋日宴上南明珠突然發作與白良媛起口舌之爭的場景。
這事兒怎麼看,都覺得蹊蹺不已。
結合當時的情形來看,她是站在最靠近臺階的位置。不管她們兩人吵架一怒之下推了誰,被牽連掉下臺階的人終歸還是她,輕則毀容,重則要命。
若是她僥倖逃脫,也會被人說是心腸狠毒,見死不救,徹底毀了她在太子殿下心目中的形象,從此之後,恩寵皆無。
這算計真是夠陰狠的,卻不像是南明珠那個蠢貨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所以……她是去找誰聯盟了呢?
南知妤心情不好,臉色都跟著陰沉了幾分,“去將福竹喊來。”
原本在外面侯著的福竹,進殿行禮問安,“見過小主,不知小主有何吩咐?”
南知妤手指有節奏的敲擊桌面,清冷的聲音染著夜風的冷,“這幾日宜秋宮有什麼動靜?”
福竹趕緊說道:“派去盯著的人說,這兩日南昭訓很安分。”
南知妤唇角輕微勾起,對他勾了勾手指。
福竹有些遲疑,卻也跪著爬到她面前,“主子有何吩咐?”
南知妤抽出果盤裡的水果刀,遞給他說道:“小福竹啊,你安插在宜秋宮的眼線似乎並沒有說實話。”
福竹接過水果刀,聲音堅定道:“小主放心,福竹知道該怎麼做。”
但凡敢背叛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南知妤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奴才明白。”福竹說完低頭退下,暗藏在黑暗中的眼裡盡顯殺意。
青黛進來的時候,發現福竹有些不對勁,剛要開口就對上那雙陰鷙的眼眸,她瞬間會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似在說“福竹,你不行啊~”、
秋翠從後面輕推了她一把,嗔怪道:“你可別刺激福竹了,他心裡難受著呢。”
夜裡的東宮被黑影籠罩,像是張嘴吃人的怪獸,即便是隨隨便便死個人,也是不會有人發現愛你的。
況且福竹已經吃過一次虧了,定然不會再給南知妤惹上任何麻煩。
夜深寂靜時,福竹悄無聲息踏入絳雲軒的門,不遠處的廊下站著一個人影,隨著搖晃的燈影,顯得有些瘮人。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青黛的語氣裡透著幾分不滿。
福竹瞪眼盯著她,“青黛姐姐是有什麼事情嗎?”
青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要不是擔心你會給主子留下麻煩,我才不會出現在這裡呢!”
福竹臉上的表情這才柔和下來,“事情都已經辦妥當,勞煩青黛姐姐跟著操心,絕不會再有下次。”
“最好是這樣,秋日宴上萬分驚險,小主更是差點兒就死在蛇腹之下。
所以,我不希望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不然我一定會親手了結你。”
兩人就像是陰暗潮溼洞穴裡的冷血動物,終於在無人發現的角落,露出自己陰毒的獠牙。
而原本夜裡好不容易睡著的南明珠,一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床榻上全都是血跡。
她嚇得面容失色,赤著腳跑到冰冷的地板上,腳底打滑摔倒在地時,她才發現自己一路跑過來的腳步居然也是血紅色的。
“啊,救命啊——”南明珠連滾帶爬地開啟房門,被一具冰冷的屍體絆倒,整個人直接從臺階上滾落下去,摔得頭破血流。
靠在廊下值夜的小奴才,被這刺耳的尖叫聲吵醒,他順著南昭訓手指的方向看去。
殿內到處是迸濺的血跡,小太監眼底滿是驚駭,“這、這、這……”
南明珠原本想要呵斥小太監去喊人來,轉身發現已經嚇暈過去。
“不中用的東西。”南明珠憤恨的踹了他一腳。
很快這件事情驚動了整個東宮,太子殿下與太子妃在甘露殿睡意正濃,被外面的嘈雜聲吵醒。
衛清野眉頭緊蹙,聲音沙啞道:“外頭吵吵什麼呢?”
柴回守在外頭聽見殿內傳來動靜,心裡暗暗叫苦,夾著尾巴小心稟告道:“殿下,娘娘,宜秋宮傳來訊息說,南昭訓半夜驚醒發現殿內全是血跡,被嚇得有些瘋癲之狀。花良媛已經派人去找太醫,前來診治了。”
太子妃嘆息一聲,溫柔地對太子說道:“殿下明日還要去朝會,宜秋宮那邊妾身自己前去就好。”
太子揉了揉眉心,對她擺手道:“都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