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珠像條死狗躺在地上,艱難的轉動腦袋,因為視線的問題,她只能看見羅臣移動的長靴與翻飛的衣角。
眼底滿是憤恨與不甘,為何老天爺要讓她在一敗塗地時記起前世,這對於她來說,是何其的殘忍與不公。
不過,就算她徹底要下地獄,也不會就此放過命運被改寫的南知妤。
陰暗的地牢裡,南明珠眼裡漾著陰毒的笑意,算算時間應該已經差不多了吧!
南知妤被太子殿下拉著大步流星走出牢獄,跌跌撞撞地跟著一路小跑。
她不知道太子殿下為什麼走得這麼急,想要開口讓他走得慢一些,自己有些跟不上。
南知妤眼前一黑,腳下被長裙絆了一跤,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後倒去。
只管往前走的衛清野感受到身後傳來的拉扯感,賭氣的鬆開手,聲音冷漠道:“聽了南明珠那個蠢貨的話,你就要開始跟孤鬧彆扭嗎?”
太子殿下轉身剎那,神色驟變,快步把即將倒地的南知妤攬在懷裡,“南嬌嬌,你怎麼了?”
南知妤胸口悶得難受,眼前模糊一片,卻能聽見太子殿下氣急敗壞的聲音。
她想要開口,一股鐵鏽似的血腥味湧上來。
衛清野見她嘴角往外溢血,眉頭緊蹙,把人抱起飛快的朝著太醫院趕去。
慎刑司門外候著的柴回,見太子殿下懷裡吐了半身血跡的南知妤,面色蒼白如紙,頓時傻眼。
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啊?
太子厲聲呵斥道:“狗奴才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太醫院讓那群廢物點心都給孤準備好。”
柴回大驚失色,用盡生平最快的速度奔向太醫院,心裡憂愁不已。
月良娣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殿下定然會比當年皇后驟然離世更瘋!
衛清野抱著南知妤飛快的朝著太醫院跑去,俊美的面容上滿是焦急與陰寒。
趕往宮道的途中,宮人紛紛退避兩側,跪地行禮。
等太子殿下的背影逐漸遠去,他們這些卑微螻蟻才敢稍稍討論幾句。
“太子殿下怎麼那麼著急?”
“殿下的懷裡好像還抱著個人,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好命?”
“好命?瞪大你的狗眼仔細瞧瞧,殿下去的方向是太醫院。”
太醫院突然接收到小柴公公通知,緊趕慢趕收拾出一間乾淨的隔間,白太醫等人在那裡侯著。
“殿下,都已經命人準備妥當了。”柴回站在太醫院的門口迎著,時不時用衣袖擦拭腦門冒出的汗漬。
南知妤被小心地放在榻上,白太醫趕緊幫忙診脈。
衛清野的心跳速度很快,藏在衣袖裡的手在輕微顫抖。他這一生見過的血不在少數,被他親手殺死的刺客亦是數不清,可這是他一次察覺到害怕。
因為他大抵是動了情,所以才會恐懼死亡。
南知妤躺在榻上,呼吸微弱,像是盛開的牡丹花,即將從枝頭墜落。
白太醫面色凝重,眉宇緊蹙,過了兩盞茶的時間,才斟酌開口道:“月良娣應該是中毒了,索性殿下送來的及時,中毒不算太深,但月良娣的身體虛弱,怕是要一直溫養著才是。”
“先配藥祛除毒素,剩下的再說。”衛清野聲音清冷,面無表情,可緊握的拳頭彰示著他內心難以掩飾的憤怒。
之前讓她養身子,一連喝了小半年的藥委屈的要命,這才停藥沒有幾天,就又回到了原點。
衛清野心中隱藏的兇獸,像是失去了鎖鏈的束縛,正在緩緩甦醒,他摩挲著腰間的青玉墜子,努力平息周身的戾氣。
屏風後,一眾太醫嚴肅地商討藥方,最後由老院首親自動手煮藥。
這種關鍵時候,容不得半點馬虎。
衛清野默不作聲的靠在床榻旁,就這麼注視著安睡的她。
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柩絲絲縷縷落在他身上,沒有半分暖意,反而散發著陰冷陰暗的氣息。
良久,太子殿下開口道:“去將今日與南嬌嬌接觸過的所有人,都抓到太醫院來,一個不落。”
柴迴心肝跟著發顫,低頭領命道:“是,殿下。”
一定要把毒害月良娣的人給找出來千刀萬剮,不然難解心頭之恨。
老院首端著藥碗走進來,青黛與斂月打算接手,卻被太子殿下一個眼神逼退,他親手接過。
衛清野坐在床榻旁,用湯匙舀了一勺藥,抵在她微張的唇齒間,然後往裡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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