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訓抬起眼,打量著站在她眼前的人。
身著青蓮煙霧銀絲繡花雲錦長裙,頭戴銀鎏金絲鑲嵌蝴蝶,髮髻兩側掩鬢珍珠,圓潤飽滿。
臉上掩面的絲紗,用的都是千金難求的鮫紗。
南知妤不過是無足輕重的庶女,本該與世間所有庶女一般,嫁給簪纓世家子弟為妾,日日瞧著主母的臉色過活。
別說見太子殿下,就連東宮的門檻都摸不著高低。
哪裡還能像現在這樣?
從頭到腳穿著無一不精緻,還敢揹著她暗地裡勾搭太子殿下。
真以為她是個任人捏磋的軟柿子不成?!
“聽你說這話的意思,是將這個地方當成了你自己的地盤?”南明珠桃花眼裡映著笑意,手腕搭著扶手起身的瞬間,眼眸裡的笑皆化作嘲諷,“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身份,心裡存著攀高枝兒的心,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南知妤見她行事乖張,猖狂得不行,忍不住蹙了蹙眉,“姐姐,妹妹是什麼身份,自個兒是清楚的。”
南昭訓聽到這個回答,眉眼間劃過一絲不屑,“既然你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身份,怎麼還敢去糾纏表哥,最後竟然還敢入了殿下的轎攆?”
南知妤心中瞭然,怪不得她知道要去承乾殿尋自己,合著是祁澈那個蠢貨,自己得罪了殿下走投無路,跑到南明珠這裡訴苦來著。
“被太子殿下逮著後,妹妹在承乾殿被罰苦差,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若非今日姐姐差人來尋我,我怕是還不敢偷偷回來。”
至於苦差,伺候太子應該也算是苦差,畢竟徹夜難眠,渾身乏力,連早膳都趕不上,還要喝苦藥汁。
南知妤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讓南明珠氣急,“你在承乾殿待了好幾日,竟然什麼都沒有得到?”
她以為太子殿下是喜歡南知妤,這才將人明目張膽地帶回承乾殿寵愛,潑天的富貴觸手可及。
哪裡能夠想到,南知妤竟然也蠢笨至這種地步,連太子的衣角都沒摸著,更別說討殿下的歡心。
想到這東宮的女人爭風吃醋的模樣,她就忍不住想要發笑。
南知妤,既然太子殿下壓根就沒有將你放在眼裡,那就怪不得本宮啦!
“長姐,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南知妤怯生生地說道。
她站的時間這麼久,兩條腿軟得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妹妹在承乾殿受了那麼大的委屈,當姐姐的怎麼能沒有表示呢?”南明珠說著對身邊的霜寒使了個眼色。
霜寒親自從桌上的茶壺裡倒了杯茶,遞送到南知妤面前,“南姑娘,這是娘娘送您的安神茶,希望您的好眠無夢擾。”
南知妤聞著清茶的香氣裡,夾雜著一絲藥香,低垂著眼眸,將茶水一飲而盡。
“謝謝姐姐的茶。”南知妤特意將茶杯反扣過來,示意茶杯已空。
南昭訓帶著人從耳房離開,霜寒有些不解地問道,“娘娘,您怎麼知道殿下今夜定然會來我們這兒呢?”
南昭訓輕蔑一笑,“殿下不過是一時起意像養了只貓狗似的,圖個樂子。我們貿然把人給喊回來,殿下不高低要來瞧上眼?
至於如何將人留下來,那就端看個人的本事了。”
霜寒點了點頭,“那今晚可要……”
後面的話,霜寒沒有說出口的,但南昭訓知道她要問什麼,就點了點頭。
“記著,今夜可千萬不要出紕漏!”
入夜後,太子果然入南明珠所言,出現在了宜秋宮的側殿。
南明珠手捧玉盞小心送到太子的面前,“殿下最愛喝的顧渚紫筍,您嚐嚐看?”
衛清野的視線從宮殿擺設上收回來,隨手接過茶盞抿了一口,“你泡茶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南明珠勾著唇角,桃花眸嬌俏地盯著圈椅上坐著的人,試探道:“殿下,公務繁忙,上回是妾身任性不懂事,惹得殿下心情不悅,妾身很是自責。”
衛清野想起上回他來這兒的目的,心覺有愧,再加上南明珠的妝扮清麗脫俗,讓他眼前一亮,萌生了興致,薄唇輕啟,“孤今夜在此留宿,多陪陪你。”
南明珠大膽地拉著男人的手,在他的掌心隨意作弄,聲音裡透著雀躍,“妾身很是歡喜。”
太子看著她這雙肉骨勻稱的手,掌心用力,猛地將她整個人拉入懷中。
“殿下~”南明珠桃花眸中閃過嬌怯,手掌搭在男人的肩膀上,逐漸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