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一直派人暗中盯著絳雲軒,得了訊息趕緊回去稟告。
太子妃頗有閒情逸致地修剪盆栽花枝,尹掌事快步走來,恭敬行禮道:“娘娘果然料事如神,太子殿下在絳雲軒把月奉儀好一通訓斥,還下罰禁足半月,讓月奉儀已思己過。”
太子妃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她伸手輕撫著豔麗的牡丹花瓣,“這花兒開得極好,只可惜……只能有一枝獨秀。”
話音落下,盆栽裡開得極好的另一朵牡丹花,被無情地剪斷花莖,跌落泥塵。
尹掌事看著那朵花眼底劃過一抹惋惜,“娘娘說的對,這爭相鬥豔的百花,只能有一枝獨秀。
月奉儀不明白這個道理,活該得此下場。”
太子妃放下剪刀,拉起她的手,“這話在本宮面前說說也就罷了!”
“娘娘放心,奴婢都明白。”尹掌事轉頭從小宮女手裡端過銀耳蓮子湯,“娘娘,這是冰鎮過的銀耳蓮子湯,消暑解渴最合適不過了。”
想起心情不好的太子殿下,戚照螢眼底閃過幾分期待,把手中湯碗擱置桌兒上,“去找個食盒裝好,本宮要去崇明殿一趟。”
尹掌事對著小宮女使了個眼色,笑著說道:“殿下要是知道自己時刻被娘娘記掛著,怕是會心生感動。”
太子妃手裡捏著帕子,掩唇輕笑:“整個甘露殿也就你這丫頭膽兒大,連本宮都敢編排。”
“都是娘娘對底下奴才寬厚,不然這話哪敢當著娘娘的面兒說呢?”
尹掌事同太子妃三言兩語的說笑功夫,便將食盒收拾妥當。
崇明殿外守著的柴回,遠遠地瞧見太子妃的轎攆心中有些驚訝,小聲嘀咕道:“這還真是稀罕事兒啊~”
戚照螢在尹掌事的攙扶下,朱緞鑲著珍珠的雲絲繡鞋落地,儀態萬千出現在崇明殿門前。
“奴才叩見太子妃娘娘,不知道這是哪股風把娘娘您給吹來了?”柴回臉上掛著大大的笑意,趕緊上前行禮。
“許久不見,小柴公公說話還是這麼有趣。不知殿下是否在崇明殿,本宮特意帶了冰鎮的甜湯來。”太子妃言笑晏晏,對待柴回這種伺候的太監,也是客客氣氣的。
柴回趕緊把人請到殿前陰涼處,“娘娘在此稍等,容奴才進去回稟殿下。”
尹掌事頷首道:“有勞小柴公公。”
“不敢當,不敢當。”柴回推辭了兩句,抱著手中的拂塵入了殿門。
太子殿下正在翻閱奏摺,見他支支吾吾的模樣,開口問道,“你這是被雪球咬了舌頭,不會說話了嗎?”
柴回清了清嗓子道:“殿下,太子妃娘娘在殿外,說是瞧殿下日夜操勞,辛苦得很,送了清熱解暑的甜湯來。”
太子冷哼一聲,沒有回答。
柴回又試探性地勸了句:“殿下,那怎麼說也是太子妃啊!”
“狗東西,就你長了張嘴,能說會道的。”太子眼眸裡透著幾分不悅。
“奴……奴才該死。”柴回立刻垂頭,將頭磕在地板上哐哐兩下,聽著就覺得疼。
“你當自己的腦袋是石頭做的,磕得那麼起勁兒?”高臺上傳來一聲嗤笑,太子殿下隨手撂開奏摺,“小柴公公都說了請人進來,還不趕緊去?”
柴回麻利從地上爬起來,“多謝殿下開恩。”
殿門外候著的太子妃,得知自己可以進去後,臉上帶著肉眼可見的笑意。
尹掌事見柴回額前紅腫一片,趕緊從自己的衣袖中掏出小瓷瓶,“小柴公公,這是上好的活血化瘀藥膏,擦個一次兩次就好了。”
柴回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來,“那奴才就不客氣了,多謝尹掌事關懷。”
尹掌事擺了擺手,“哪裡的話,都是伺候人的奴才,哪裡還分什麼高低貴賤。”
等著尹掌事轉身入了殿門,柴回嘴角掛著的笑意漸漸消失不見,手中的瓷瓶更是隨意地丟給身後的小夏子。
小夏子開啟聞了聞,覺得沒什麼問題,好奇地問道:“公公,這上好的藥膏為何不用?”
柴回眼神裡透著幾分冷意,“在這宮裡想要活下去,就別隨意使用別人好心給的東西。”
小夏子撓了撓後腦勺,突然想起這藥膏一直被尹掌事帶在身上。她是太子妃身邊最為德力的侍女,身上不可能有什麼擦傷,所以這藥……
小夏子瞬間覺得手裡的瓷瓶,有些燙手得很。
殿內,太子妃親手將湯碗端到太子面前,溫婉道:“殿下如此操勞,也該保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