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妤心中很是詫異,她走了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使得她這個嫡姐變成這副模樣。
“姐姐,你想讓妹妹幫你做什麼,直說便是了。”南知妤低眉順眼地說道。
“我身體抱恙,你不管用什麼方法,去崇明殿將太子殿下請來。”南昭訓用盡全身力氣才將這句話說出口,那雙明媚的桃花眼裡盡是瘋癲。
只有這樣,她才不會徹底失寵。
南知妤被嚇得瞪大眼眸,被抓著的手臂也在不停地發抖,怯生道:“姐姐,你是瘋了嗎?”
南昭訓冷哼一聲,將她推開,“沒用的東西,你要是不想青黛死在這宮裡的話,最好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南昭訓揮了揮手,青黛已經被幾個小太監給捉住動彈不得。
南知妤不敢置信地後退兩步,水眸裡閃爍著淚光,“姐姐,你這是強人所難。”
“是,又如何!”
此言一出,南知妤低垂的眼眸裡透著幾分得逞的笑意。
如此這般,她被迫去見太子殿下也是名正言順的事情,太子殿下即便心存顧慮,以為她是刻意接近,派人探查,她也不怕。
崇明殿外,南知妤怯生生地揪著霜寒的衣袖,雖未言語,動作已然透著她此刻的不願。
霜寒冷漠地將她的手扯開,“姑娘還是快些吧,不然的話,食盒裡的冰酥酪怕是要壞了。”
柴回原本還有些發愁,該找什麼藉口讓南姑娘來一趟,誰知打瞌睡就遇著貴人遞枕頭。
他目光依次落在兩人身上,南知妤瞧著極怕極,不敢抬頭。
他不敢多看,彎著身子上前:“南姑娘,請吧。”
南知妤用力抓著食盒的提手,過了會子才發出細弱的聲音:“公公,只有我一個人能進去嗎?”
難怪殿下會這般心心念念!
南姑娘樣貌尋常,誰能想到聲音若琳琅相撞,泠泠作響,清冽悅耳。
“殿下未讓旁人跟著。”柴回說完這話,又怕把人嚇著,遂又補了句,“姑娘莫怕,奴才與霜寒姑娘在外面等著呢。”
他臉上帶著和善的笑意,將門推開,抬手示意,“殿下就在裡面。”
崇明殿內,安靜無聲,瑞腦金獸爐裡燃著龍涎香,飄出絲絲縷縷的煙霧。
御座高踞於漢白玉臺基之上,太子殿下位坐其間,盡顯威嚴。
南知妤跪在精心雕刻的蘭紋玉石地板上,垂首行跪拜之禮,“臣女拜見太子殿下。”
那玉碎清泠之音響起,坐在長案後批閱奏摺的人緊蹙的眉眼鬆了三分。
衛清野覺得縈繞心頭的煩躁消減些許,他輕聲道:“不知南姑娘來崇明殿,所為何事?”
話音落下,跪在地上的人遲遲未曾應答。
衛清野位於高臺之上,輕易瞧見她伏地的身子輕微顫抖,手指揪著丁香雲霧羅煙裙襬,渾身透著莫名的緊張。
“姐姐她記掛殿下夏日酷暑難耐,還要忙於政務,故而讓臣女送來消暑解渴的冰酥酪。”
衛清野聽了她胡編的這番說辭,眼眸中浮現出興趣之色,“真是為難你了,替南昭訓找了這麼個藉口。”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南知妤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身子,“姐姐病了,想要殿下前去探望,故而、故而讓臣女前來。”
她再次行跪拜大禮,額頭磕在冰冷的地板上。
衛清野單手撐額,看著地上跪拜的女子,脊背繃直像一根被拉滿的弓弦,烏髮遮掩的白嫩後頸若隱若現,眼底深處剋制的情緒似要傾瀉而出。
而跪在地上的南知妤,絲毫不知情。
他身為太子殿下,南秦國既定的儲君,手握無上權勢,閱人無數,卻無人似眼前人這般,生得嗓音如此稱他心意。
他冷哼一聲,抬手撥弄了兩下案上的奏摺發出響動,“南姑娘,你可知自己犯得遠不止這一項罪名啊?”
南知妤心中越發肯定,太子殿下這是認出了自己。
不過,有了春華撿走她的耳墜主動承認的前車之鑑,她不能自己主動認下這件事情。
她跪在地上,淡茶如水眼眸眨了眨,聲音透著幾分慌亂,“臣女、臣女不知殿下所言何意。”
衛清野看著她整個人伏在地上恨不得縮成一團,自是知道她在害怕。
腦海中忍不住又浮現出那夜的情形,她剛開始似乎是不願的,像只被困的貓兒伸著爪子掙扎許久。
“你既然不知孤所言何事,那孤就給你提個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