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青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好羨慕那個女孩啊,有要好的朋友陪在身邊,還有深愛她的男人。
而她,什麼都沒有……
不!為什麼這麼不公平!蔡青青捏緊拳頭,心裡暗暗發誓,她一定要拿回屬於她的一切!
蘇昂的一切,都是她的!都是她的!蔡青青忽然魔怔地瘋笑起來,原本略顯滄桑的臉,此刻變得猙獰又可怖。
……
姜大海的病情越來越重。
這天早上,文德正在刷牙,忽然看到衛生間的地板上掉了一大撮頭髮。
文德扯了扯自己的頭髮,結實的,沒有掉。他蹲下身,撿起那一撮頭髮,深思起來。
聯想到近日姜大海的狀態,文德終於忍不住,跑到他的面前,舉著那撮頭髮痛聲問道:“海哥!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姜大海正喝著一碗薄粥,聽到文德近乎崩潰的質問,他慢慢地抬起頭,又看到文德泛紅的眼眶,手中的勺子“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姜大海的嘴唇顫抖著,說不出一句話來,凹陷的眼窩,消瘦的身形,說不出的疲憊。
文德看他這副光景,心中猛地一沉,他知道,自己猜對了。
“海哥,咱們是兄弟,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到底得了什麼病啊?”文德坐到姜大海的身側,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姜大海扯了扯嘴角,慢慢地俯下身,去撿掉了的勺子。可是任憑他如何努力,就是夠不著。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告訴我,好,我現在就打電話告訴姜也!”說著,文德就要去找手機。
“文德,坐下。”姜大海終於急了,用力地拉住文德:“別告訴他們,別告訴他們。”
文德瞧著他的樣子,心有不忍,難過地抹了一把臉:“海哥,上次你從醫院回來,就知道結果了,你一直在騙我。”
“什麼大不了的病啊,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只要你配合醫生,一定可以治好的!”
聞言,姜大海痛苦地閉上雙眼,緩緩地搖了搖頭:“來不及了,文德,我是肝癌,晚期,癌細胞早就擴散了。沒多長時間好活了……”
“既然是不治之症,又何必浪費那個時間呢。文德,不要告訴姜也,好嗎?算我求你了,文德!”
文德訥訥地張著嘴,不可置信地看著姜大海:“這麼大的事,要不是我看到你大把大把地掉頭髮,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說了!海哥,你怎麼這麼狠心!”
“姜也是你兒子啊!你要是死了,他怎麼會心安啊!”文德很是不解,說話的聲音都忍不住大了一個分貝。
姜大海艱難地擺了擺手:“文德,陪我去一趟襄城吧。”
“襄城?你現在還能去那麼遠的地方啊?你要去做什麼?”文德皺眉問道。
“去求得原諒。”姜大海苦笑一聲,在他死之前,去給陸安然一家道歉,若能求得陸家人的原諒,也算了了一樁心願。
“求誰的原諒?”
姜大海這才將當年羞辱陸安然一家的事,還有如何不待見自家兒子的事,一五一十地說給文德聽。
陸安然的父親被氣到住院,他也是知道的。
“唉,海哥,真不是我說你,你這做的什麼事,你怎麼偏就把好脾氣給了外人,對最親的人卻那麼毒呢!”
聽完姜大海的陳述,文德的眉峰擰成一團,直搖頭,這天底下竟還有如此心狠惡毒的父親。
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做父母的,哪有不盼著子女好的?偏偏姜大海就是個例外。
得虧姜也是個有本事的,否則陷在有缺陷的原生家庭裡,註定翻不了太大的身。
文德暗自腹誹,念在姜大海現在是個病人,對他又極其看重,他也說不出太多責怪的話。
只是點頭說道:“好,那我陪你去襄城。”
姜大海這才鬆了口氣,晃悠悠地站起身,對文德說道:“我已經吃好了,我換身衣服,你快吃,吃完了咱就去襄城。”
文德瞧著他落寞消瘦的背影,心裡說不出的難過。他那麼要強的一個人,卻落得這樣的結局,實在讓人不勝唏噓。
文德心事重重地吃完早餐,陪著姜大海前往襄城。一路上,姜大海沉默不語,只是偶爾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