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江年終於不說話了。
良久,他道:“回府。”
她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回難江縣,只怕是發生了什麼事,看來他要去問一下娘才行了。
次日一早,汪敏剛剛起來,就聽說陸江年已經在外頭等著了。
“這麼早?”
兒子很少在這個時辰到望春堂,除非出了大事。
想到昨日元婉如和她說的那些事,汪敏急急忙忙穿好了衣服,走到門外,微微發亮的天色中,兒子長身玉立站在那裡,目光沉沉看著她。
兩人來到堂屋,汪敏揮退伺候的人:“可是你祖母中毒的事情,有眉目了?”
昨日陸老夫人攆了好幾個人出府,但是,並沒有查到下毒的兇手,那幾個人,不過是手腳不乾淨的人罷了。
陸江年愣了一下,搖頭:“沒有,此事不容易查,娘放心,我已經安排了人,在暗處盯著了。”
汪敏失望地“哦”了一句,繼而問:“那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他抿緊著唇,有些不滿地問:“娘怎麼就同意,元氏一個讓你去難江縣了?”
說起這個,汪敏衝著他冷哼:“這時候想著問我了,昨日請你回來的時候,你不是說,讓我們自己拿主意嗎?”
陸江年擰眉,無奈喊了一句:“娘。”
都這個時候了,娘還計較這個。
看得出來,他有些焦急,汪敏也不買關子了,把事情告訴了他。
她略略蹙眉:“你和婉如,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按道理,即便是當時見不到江年,婉如也該留一句話給江年的,怎麼好像,他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陸江年問出了緣由,起身就要走:“沒有什麼事,我去當值了。”
這個點,宮門都還沒開呢,他急什麼,總覺得他有些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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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江年哪裡是去宮裡,他直接去了東宮。
太子也是剛剛起來,聽聞他倆了,很是詫異:“一大早,他來幹什麼,請進來。”
“殿下,我要離京一段時間,特來和殿下說一聲。”
太子面容嚴肅看著他:“是出了什麼大事?”
陸江年這個時候,才覺得有些赧然。
嗯,大事就是,他要去追人。
他繃著一張臉,正色道:“我娘子有事需要回老家,我陪她走一趟,來回約莫一個半月時間。”
“這段時間,三皇子和五皇子之間鬧得水火不容,皇上也心煩,殿下這邊若是有安排,也隱晦行事,別露出端倪。”
兩撥人互相敵對,更是因為陳正權的事情,互相撕扯。
時至今日,陳正權拐賣幼童行竊一事,尚不能塵埃落定,皇上也頭痛。
正因為如此,雙方勢力都有損傷,空出來不少看著不起眼,卻有實權的職位,而太子正好可以趁機安插人手。
太子點頭:“這件事,孤心裡有分寸。”
“這些位置,總要留一些給別人,全部都納入囊中,太惹眼了。”
陸江年也是這個意思,他擔心太子沒想到這一層,特意提醒。
如今看來,是他多慮了。
皇上可不是昏庸之輩,若是太子的人把這些實缺都接了,皇上會不會因此懷疑,三皇子和五皇子的衝突,是太子挑撥的呢?
帝王之心,不可不防。
“嗯,殿下英明。”
太子不贊同地說:“父皇前一陣不是讓你在京畿各營等挑選精幹的衛士,重新編建衛尉隊伍嗎?”
“這個時候,你離開了,這怕不好跟父皇交待。”
陸江年頓了頓,平靜地說:“這件事,我已經安排好了,殿下不必擔心。”
太子定定看著他,陸江年波瀾不驚,任由他打量。
“呵呵。”
太子忽然笑出了聲:“一個半月的時間,還捨不得,真沒想到,你倒是個粘人的。”
陸江年終於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板著臉道:“我娘子此次回去是為了給我岳父岳母遷墳,她是他們唯一的血脈,我身為女婿,理當出面。”
什麼粘人,他才不肯承認。
太子“哈哈”大笑:“狡辯,我還不瞭解你。”
“行了,快去快回,父皇哪裡,我會替你周全的。”
陸江年卻站起來,淡淡道:“不必了,我這就進宮,向皇上稟明情由,皇上當會允准。”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