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婉如的手指向曾桂的親哥曾強:“你,以及今天出現在村口的那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漏掉,你們都是從犯。”
“隨從犯罪而無功勞減罪之人,罪輕一等。”
“所以,你們這些殺人未遂的從犯,依律杖責一百,流放一年半。”
她笑盈盈看向元心慧:“小姑,還有其他從犯嗎,如果有,你全都指出來,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一個欺負你的人。”
“我相信,縣令大人一定會秉公執法,讓每一個犯了罪的人,都得到應有的懲罰。”
“如果縣令敢包庇小塘村的犯人,那回京之後,我就去京兆府、去御史臺遞狀子,讓他們來判。”
元心慧捂著嘴,眼淚無聲落下,她以為……
沒想到,婉如居然沒有放棄她。
她用力點頭:“我現在就告訴你。”
元心慧伸手指向一箇中年黑胖婦人:“她多次附和曾德的話,汙衊我通姦。”
黑胖婦人大驚失色:“我不是……”
元婉如淡淡道:“小姑,我記下她了。”
她們誰都沒有理會那個黑胖婦人,元心慧接著指向另一個高瘦婆子:“他負責看守我和傑兒,也是共犯。”
一時間,人人自危,生怕被元心慧指了去。
杖刑,流放,這些罪名,聽著就讓他們敬而遠之。
“里正,讓元氏和離吧。”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然後,許多人都喊了起來:“讓元氏和離。”
事到如今,里正當然知道,他們都鬥不過這些人。
他好歹領了朝廷的俸祿,算是小官吏,對於律法並非一竅不通。
元婉如說的那些,他細細想來,並無一句虛言。
他深吸一口氣,剛要說什麼,元婉如卻笑著道:“和離?我們沒說要和離,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這種缺德的事情,我們元家怎麼能做呢?”
“我們只是依法辦事,討回公道而已。”
陸江年笑得恣意,他就喜歡他娘子這股勁兒,除了他,別人從來都不能在她身上討到任何便宜。
“沒錯,我娘子這麼善良,怎麼會幹這種缺德事呢,你們求著我們,我們也不和離了。”
“我在朝為官,從不仗勢欺人,便是皇上都少不得誇我公正清廉,我不會為了岳家的事情,毀了我的清名。”
不俗的身手,精緻的衣著,高貴的氣度,從容不迫的言談舉止。
里正一臉苦笑,不仗勢欺人,為何要提自己是個官,還提到了皇上,不就是擺明告訴小塘村的人,他們來歷不凡,是小塘村惹不起的人物嗎?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元婉如施施然坐了下來,陸江年緊隨其後,坐到了她的身邊,提起一壺茶給她倒了一杯茶:“娘子,不著急,我們慢慢說。”
他家娘子讀書就是多,本朝律法都瞭然於胸,都不需要他出手,就擺平了一切。
陸江年的眼裡,迸射出無數星星點點,點亮了他的黑眸,眉眼中只剩下溫和柔軟的笑意。
她不經意間,對上他的眼神,只覺得心頭一熱,這個人,看著她的目光,著實讓人發燙。
元婉如立即收回視線,努力維持臉上的冷靜,不為男色所動。
她聲音清脆,響徹整個祠堂:“方才我小姑說了,這些年,嫁妝都賠在了曾家,元家精心準備的嫁妝既然都沒了,那曾家可不得養我小姑一輩子嗎?”
“和離之後,小姑身無分文回到元家,元家又多了一筆開銷,這筆賬,一目瞭然,我當然不會做如此虧本的事情。”
元婉如的目的,已經一清二楚了,和離了,錢也要賠。
“夫人放心,曾桂會把元氏的嫁妝如數奉還。”
元婉如端著茶喝一口,不以為意地說:“如數奉還?”
“不不不,我小姑還在曾家做牛做馬,工錢都沒給呢,若沒有嫁妝的三倍之數,終究是元家吃虧。”
“你……”
曾強剛要開口,里正就惡狠狠看過去,警告他閉嘴。
“三倍就三倍,和離之後,賠款三倍於嫁妝的銀錢,送予元氏。”
三倍雖然高了,但是里正知道,以這些人的身份,要這個數,已經算是高抬貴手了。
若不是不想把這件事鬧大,壞了小塘村的名聲,他才懶得管曾桂家這一堆破事!
元婉如垂眸,慢悠悠道:“曾小杰差點就被曾桂殺了,這種畜生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