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江年回頭一看,有三個人站在他身後,一男兩女。
女的他不認識,男的,正是梁雨淞的堂弟,她叔叔梁尚德的次子梁念。
梁尚德是衛國公府庶出,並未官職在身,五年前,他回京偶遇梁念與人打架,梁念那股不要命的狠勁,讓陸江年一下子就記住他了。
當時,昭華夫人的侄子陳正權領著好幾個人,圍著梁念毆打,梁念雙拳難敵四手,儘管不服輸,卻還是被壓得趴下了。
陸江年出手教訓了陳正權,解了梁唸的危機。
他與梁念,算不得有什麼深厚的交情,他只是淡淡點頭,又轉頭看向,走得比烏龜還慢的元婉如。
忽然,他雙眸一斂,朝那邊閃身而去,一把擒住了一個想要溜走的小偷。
他不知道,梁念身邊的溫婉女子剛好開口,同他說話:“一直未能當面道謝,多謝……”
人已走遠,女子咬著唇,目不轉睛望著他毫不遲疑離去的背影,卻見他竟然主動靠近了一位俏麗的姑娘。
人聲嘈雜,隔了一段距離,她聽不到陸江年說了什麼。
遠遠的,她看見陸江年的臉,好似繃得緊緊的,十分生氣的模樣,但是從他的言行中,她已經窺探出,他對那女子的關切。
梁念看到她的黯然,眼睛微眯看向陸江年那邊。
“阿姐,別看了,我們進去吧。”
梁念身邊的,正是他的姐姐梁雨花和妹妹梁雨露。
他心思敏感,早就發現了姐姐對陸江年的情愫,但是,他沒有戳破。
因為,這樁姻緣,註定沒有結局。
儘管他們出身衛國公府,嫡親姑母梁妃侍奉皇上多年,位居從一品,更誕下了二皇子慕容驍,但,這些榮耀,與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府里人人都看輕他們二房,覺得他爹一無是處。
在外頭,更有不少人嘲諷,他爹是個窩囊廢。
忠勇侯府父子驍勇,馳騁疆場,殺敵無數,榮光萬丈,他們如何高攀得起鼎鼎大名的陸江年。
他不想傷阿姐的心,只作不知,他希望有一天,阿姐能夠想清楚,放下這段感情。
梁雨花無奈看他一眼,本想馬上轉身離開,卻還是捨不得,多看了一眼。
卻見她一心愛慕的男子,張口吃下了那位姑娘餵過來的東西,態度親密,感情甚篤。
那位姑娘,一定是世子夫人元婉如。
梁雨花心中酸澀難當,卻不得不感嘆一句,他們兩個,真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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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園寺七夕人流如織,商販們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都紛紛在香園寺外頭擺起了小攤。
方才在清風樓,她們三人還沒來得及吃兩口飯,樂安郡主就來了,這會看見點心,肚子裡的饞蟲就冒出來了。
“桂花糕好香啊。”
留雁喟嘆一句,眼珠子黏在了那清香四溢的桂花糕上,雪白之上點綴著星星點點的桂花,雅緻可口,讓人食指大動。
元婉如聞到香味,也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是挺香的,咱們買幾個去嚐嚐。”
走近一瞧,這桂花糕做得是真不錯。
留枝付了錢,元婉如已經吃了一小塊,入口綿軟,清甜不膩,米香和桂花香融為一體,唇齒留香。
留雁忍不住讚歎:“夫人,這桂花糕,做得比府裡的還好吃。”
元婉如贊同地點頭:“不錯,咱們多買點,帶回去給娘嚐嚐。”
就在這時,她感覺腰間被人撞了一下,然後好像有什麼東西被人拿了,她反應過來,只怕是有賊。
她迅速把手裡的桂花糕塞進嘴裡,騰出手要抓人,卻聽到背後一聲痛呼:“啊!”
回身一看,陸江年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的身旁,手裡鉗住一個半大孩子,一臉厲色。
那孩子手裡,拿著的玉佩,正是陸柏送的新婚賀禮,羊脂白玉佩。
元婉如才恍然想起來,今早龐嬤嬤非要她帶上這個,說是喻義好。
幸好沒丟,東西貴重不說,到底是陸二叔的一番心意。
她揚起笑臉:“多虧你眼尖,不然我還不一定能抓著他。”
這種年紀的小偷,動作機靈著呢,即便她反應過來了,也未必能夠及時逮住他。
陸江年冷冷看了她一眼,她笑得很甜,很軟,嘴角沾上了一點雪白的桂花糕,顯得有些傻,有些可愛。
他只覺得,初秋的陽光,有一股燥意,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