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歡迎我嗎?”
她也不客氣,坐下來就老神在在看著曹蘭欣,“沒辦法,誰讓我是債主呢?”
“留枝,把字條上的字,背誦一遍,我怕有人忘了,欠了我什麼東西。”
留枝立刻中氣十足,大聲背了出來:“若在聆水居搜不到赤金步搖,我願將整套頭面奉上,當作賠禮,並向元婉如下跪磕頭道歉,承諾人:曹蘭欣。”
再次聽到這張字據的內容,曹蘭欣依舊血氣上湧。
她當時是著了魔了,為什麼會寫下這種字條呢?
“大表嫂,何必這麼羞辱人呢?”
曹蘭芝看不下去,挺身而出,義正言辭指責元婉如。
元婉如笑得輕鬆愜意:“我不過是提醒她,她該兌現諾言了,還是你們曹家做生意,不講究信用?”
“如果是這樣,我倒要去信問一問表舅他們,這頭面,你們曹家是不是準備不給了?”
曹蘭欣忍著怒氣,冷笑道:“我們曹家不是給不起,你若要,我現在就拿給你。”
這件事,不能鬧到許縣,家裡的女子,不止她和曹蘭芝。
曹家雖然富甲一方,但是商人的身份,還是太低了。
特別是她們來到京城,見識過忠勇侯府的尊貴,還去了一趟東宮,如何還能願意回許縣嫁一個商戶子,了此一生?
即便是回去高嫁,入了知縣這樣的門第,那怎麼比得上京城的王孫貴胄?
即便是不甘心,曹蘭欣也懂得分輕重。
元婉如隨意撥了撥桌上的碟子,漫不經心道:“何必動氣,其實,我也不是一定要得到那套頭面。”
“頭面是死物,我手頭拮据,若是有銀子,其實這事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曹蘭欣一聽,這件事還有迴旋的餘地,忍不住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元婉如見她上鉤了,便道:“你們出身商戶,應該知道,現在外頭年息三分不算多。”
“那頭面怎麼也該值七千兩,我只當暫時存在你這裡,你按一日三分給我利息,若是曹三姑娘支付利息,那頭面你就可以一直留在手裡。”
曹蘭欣心中一動。
這個方法,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如此,她可以趁機逼周芳,幫她銷燬那張字據,頭面不就保住了。
但是,元婉如會那麼好心嗎?
元婉如對上她懷疑的目光,嘆息一聲:“我手裡沒有產業,侯府送我的聘禮也不能變賣,你們這樣的人家,從來不缺銀子,哪裡懂得一文錢難倒好漢的道理。”
“我在外頭不認識人,頭面給了我,我也不懂怎麼變成銀子。”
“與其這樣,不如把頭面留給你們,我也能得到銀子,大家皆大歡喜。”
曹蘭欣心中鄙夷,果然是個孤女,一股寒酸味,得了珍寶都不懂怎麼利用。
“一日三分息太高了,一日半分,我還能考慮。”
元婉如冷笑:“我也不是傻子,低於一分息,我都不要了,曹三姑娘以為打發叫花子呢?”
“既然如此,把頭面拿出來,然後給我磕頭賠禮,咱們兩清。”
曹蘭欣哪裡肯,她一咬牙道:“我答應你,一日一分息。”
元婉如掰著手指頭數:“字據是七月初六寫下的,今日已經是七月二十六了,一日一分息,一天就是七十兩。”
“二十天就是一千四百兩,不如你湊個整數,給我一個月的利息,也就是兩千一百兩給我,也省得我一日日尋你要。”
曹蘭芝瞠目結舌,這一下子,就要給她那麼多的銀子,字據還捏在她手上,這買賣,太虧了吧。
但是,曹蘭欣想得卻不一樣,不僅僅是因為那套頭面,關鍵是,那張字條上說的,磕頭道歉,簡直是奇恥大辱,她打死都不肯。
拖延兩天,她一定逼得周芳動手!
“好,我這就給你。”
元婉如拿到了利息,爽快走人。
回到聆水居,留枝才道:“大少夫人這麼做,究竟是何用意?”
元婉如笑得無比狡詐:“你不是說,這兩日,二等丫鬟山楂總是出去嗎?”
“我猜,那山楂大概就是二嬸在我這裡的一張牌。”
“既然二嬸還在觀望,想要繼續仗著這筆交易從曹蘭欣那裡拿好處,那我就逼著曹蘭欣,讓她催二嬸動手。”
“等把這件事情處理了,我再拿著字據,去找曹蘭欣索要頭面,她白白多送了二千兩銀子給我,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