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婉如突然沉下了臉:“你們有所不知,那日蘭欣表妹讓芳菲去聆水居送花簪,我房裡恰好就丟了一對珍珠耳墜。”
“當日不曾有外人到過我房中,但是我不曾懷疑過芳菲半分。”
“畢竟懷疑芳菲就是懷疑表妹,這種沒有格調的事情,我怎麼會做呢?”
“沒想到,表妹憑一個丫鬟遮遮掩掩的幾句話,就懷疑到我頭上了!”
“抓賊拿贓,你們有嗎?怎麼,覺得我好欺負嗎?”
她眼神含霜,冰冷又銳利,在眾人臉上過了一遍,一時間,竟無人敢與她對視。
梁雨淞手中的帕子都揉成團了,她忽然開口,嗓音輕緩柔和:“元姑娘別生氣,話說分明就好了,蘭欣也是丟了重要的東西,一時心急而已。”
“大家都是好姐妹,別傷了和氣。”
元婉如冷哼一聲:“和氣?我與陷害我的人,和氣不起來。”
“梁姑娘可能不記得了,上次我就說過,我不是大度的人,記仇著呢。”
“曹家表妹這般侮辱我的人格,以後可別和我來往,我受不起。”
陸老夫人氣得直跺腳,這個元氏,簡直不可理喻。
“你這是什麼話,不過是一件小事,你就記恨上了?你還有沒有一點大家風範?”
元婉如冷冷道:“聖人云,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我早就說過了,我是個講道理的人。”
“表妹這般對我,如何能怪我這樣待她。”
又掉書袋。
陸老夫人恨不能扇元婉如兩巴掌,讓元婉如別總對她說什麼“聖人”“典故”。
曹蘭欣簡直要氣炸了!
明明元婉如拿了她的步搖,現在卻倒打一耙,說芳菲偷了她的耳墜!
“你胡說八道!”
“你那什麼破耳墜,誰稀罕!”
“你敢不敢讓人去搜聆水居,若是搜出來了,你當如何?”
元婉如嗤笑一聲:“你說要搜就搜,你以為你是誰,不過一個客居的表小姐,倒來搜世子夫人的房,天底下沒這樣的道理。”
曹蘭欣卻以為,元婉如根本來不及將步搖藏起來,才這樣說,她越發堅定了要搜。
“你不是說你講理嗎?”
“為何又不敢讓我搜?”
元婉如嘖嘖嘆息:“我不讓你搜,是你沒資格,這和講不講理扯得上什麼關係?”
“沒事多看看書,動動腦子,在我面前丟臉也就算了,出去外頭,可就丟大臉了。”
早聽說元婉如嘴皮子利索,可是沒想到,她這般厲害,句句剜心,直把曹蘭欣傷得五臟六腑都內出血了。
“你!”
她氣得兩眼通紅,激動地喊著:“姑祖母,步搖一定在她房中,你派人去搜,一定能搜得到的。”
“元婉如,若是搜出來,你必須給我下跪道歉,還要把姑祖母的羊脂玉鐲還給她。”
“你敢不敢!”
元婉如挑眉,沒想到,都被氣得氣血上湧了,曹蘭欣還能找到老夫人的弱點,引誘老夫人支援她,果然有點腦子。
她摸了摸手腕,羊脂玉鐲,老夫人當然想拿回去。
陸江年雖然讓她下手輕點,可她們非要送禮,她只好勉為其難收下來了。
畢竟,她一向善解人意。
她情緒一轉,面色微變,看著老夫人,聲音帶著明顯的慌張:“老夫人別聽她的,我可是堂堂世子夫人,平白無故讓人搜屋,以後哪裡還有臉見人。”
“何況,這簡直是打夫君的臉,更是打陸家的臉,您可萬萬不能答應。”
陸老夫人本來還有些遲疑,但是元婉如的反應,恰恰給了她信心。
蘭欣不是蠢的,若是想要下套,元氏難道能避得開?
想到一會,人贓俱獲,元氏啞口無言的情形,她渾身的血液都興奮起來了。
“再吵下去,也吵不出一個真相。”
“你放心,我只讓曹嬤嬤和青桔悄悄去一趟,其他人都不知道,等查過了,蘭欣也能死心了。”
“曹家和陸家,打折骨頭連著筋,總不好為了這點小事,鬧得不可開交。”
元婉如低下頭,咬著唇,一言不發。
陸老夫人厲聲道:“你若不敢讓人去搜,便是做賊心虛,說,是不是你偷的!”
留雁失聲喊了一句:“夫人。”
她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