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計策,薛蟠的眼睛裡卻分明還帶著幾分懷疑。瞧他那模樣,就好像心裡有個小鼓在咚咚敲,不知道這個計策到底靠不靠譜。
但還是鬼使神差般的選擇相信這兄弟,無他,太值得信賴罷了。未及招呼一聲,便起身與小廝前去購置所需之物。
僅留賈琮獨處於屋內,亦感索然無味。況且採買尚需些許時辰,遂起身前往薛府花園。
又走到那棵桃樹下,哪裡能見上次初見時的繁花似錦,滿樹桃花。此刻樹枝上長著小小的果實,明顯時日不夠,一眼就能看出其中酸澀。
“叮叮噹噹”,那陣熟悉的環佩之聲,再次傳入賈琮耳中。
“琮兄弟,你咋來啦!是來找兄長的不?我剛瞅見他出門了,你這一趟怕是要白跑!。”
賈琮也是愣了一下,然後就這麼笑嘻嘻地看著眼前的寶姐姐。
少女今個上身著湖藍色軟緞,下身著豆沙色馬面裙。
不過也曉得這樣直勾勾地盯著,確實有點不太雅觀,趕忙收了收眼神,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派頭。
“薛兄我已然見過,估計他還有些事要忙,剛走。”至於香菱的事自然一個字也沒提。
寶釵聞言,臉色倒是好看了些許。
“琮兄弟,家母之前所言,萬不可當真。!”
賈琮琢磨了番,也猜到大概,還是裝作不知情般的開口問詢道:“不知寶姐姐所說何事?”
寶釵又哪裡不知,這琮兄弟在這明知故問,但也無可奈何只好把事又說了一遍。
“琮兄弟,關於上次家母提及讓你帶我前往神京之事,你不必掛懷。”
賈琮只是在旁靜靜的聽著,也沒說答應還是不答應。
反而看向桃樹,答非所問道:“只是這樹上的桃子還未成熟,可惜了。”
寶釵見這般,猜出這兄弟是不想聊這些,索性輕聲答道:“這桃子雖未成熟,但也可做成蜜餞,味道也是不錯的。”
賈琮微微點頭,表示贊同。接著話題一轉。
“聽聞寶姐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聽寶姐姐撫琴一曲?”
寶釵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微笑道:“難得琮兄弟有如此興致,我自當獻醜。”
說完便走出花園,片刻功夫就取來一把古琴。
坐在石凳上輕輕撥動琴絃。悠揚的琴聲如潺潺流水,婉轉悅耳令人陶醉其中。
賈琮閉上眼睛,靜靜地聆聽著這美妙的琴音,彷彿置身於一個琴音環繞的世界。
因為沒見過元春,倒是也沒法比出個高低。待到琴音止歇,賈琮方才啟唇。
“寶姐姐,你難道真的想踏入那冰冷的宮殿嗎?那床榻好似陰溼的地牢,那汙垢的桌椅彷彿永遠也擦拭不乾淨,那服飾猶如粗陋的麻布,那生活恰似無法掙脫的牢籠,你真的已經深思熟慮了嗎??”
寶釵就在那對面石凳安靜坐著,也沒中途辯駁賈琮的言語。直到把話聽完,方才溫聲細語道。
“琮兄弟你有所不知,這世間之路,並非皆由己願。入宮雖有諸多艱難,然亦有其責任所在。我薛家雖一時富貴,卻也需為家族謀得安穩與榮耀。那宮中縱有陰暗潮溼之地,擦不乾淨的桌椅,粗陋的服飾,牢籠般生活,可若能借此為家族撐起一片天,我亦無所畏懼。”
賈琮聽罷,心中已然明瞭,她絕非如後世某些演員所言,寶釵的憾事乃是未獲愛情。
反倒顯露出其絕對的理智,若非是極為出眾之人,恐也難令其心動,即便是當下的賈琮,亦尚不足格。
畢竟她自幼便被培育為妃嬪,又怎會為了些許情愛,而誤了終生。
(雖然作者也很喜歡寶釵,畢竟比較符合現代人的觀念,但這般方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書中一個名字,我也可以寫直接推,但······自己琢磨吧。)
“寶姐姐,話已至此,我也不好再出言相勸。”
也就在此時,那個大喊大叫聲傳到兩人耳中。
不用猜也知道呆霸王回來了。
“琮兄弟,你怎麼到這來了?讓我一頓好找,快走,我可是買了不少好玩意。”邊說邊拉著賈琮的衣裳,往他屋裡拽。
賈琮並沒有順著薛蟠的意,轉身看了看桃樹下的少女。
寶釵哪裡不知道這弟弟之意,忙上前化解尷尬道。
“琮兄弟,你快和兄長去吧,不用管我。”
賈琮聞言,這才把身子轉過去和薛蟠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