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黎明未至,尚在被窩酣眠的賈琮,便被屋外的叩門聲驚起。“咚咚咚”,被窩中的人,只得無奈起身,將門開啟。
門開之際,只見薛蟠和衛億在門口鬼祟而立。睡眼惺忪的賈琮自是不會有好臉色,沉聲道:“何事?如此之早,來此何為?難道不知擾人清夢?”言罷,還不忘揉了揉雙眼,以使自己清醒些。
衛億作揖後,只能略帶歉意的解釋道:“琮兄弟,實在對不住!你上次說中了縣案首嘛!當時我和薛兄不是說不相信,此番過來陪你一起去看看。”
賈琮一臉狐疑地看著二人,問道:“你們怎麼知道我今天要去看榜?”
薛蟠笑道:“那個···那個····昨個,我妹妹回來時候說的,琮兄弟也別藏著掖著,我們一起去瞅瞅吧!”
賈琮心中暗歎,這兩個人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不過,也知道不讓二人去,也不知會整出什麼么蛾子。
只能點頭應下,洗漱了番就和二人一同來到府試放榜處,此時已經聚集了不少考生。
此次與上次不同,能夠輕易走到前面。其緣由,自是衛億與薛蟠二人,於此處威嚴地凝視著那些考生,仿若門神樣。而那些考生皆是些手無縛雞之力,又豈敢招惹這等街頭混混。
只得在二人的護衛下,緩緩行至近前。衛億手指向最高處,面色潮紅,激動道:“一等案首、一等案首,琮兄弟,你中了!你中了!”
賈琮方才把目光,順著衛億的手指,看向最高處,也是怔了片刻。
薛蟠也在那激動的大喊大嚷道:“哈哈········,我兄弟中了案首,對,就我兄弟,就是你們面前這位。”一副比自個中了案首還高興的模樣,還生怕別人不知道是誰,手也把賈琮拉到中心位置,讓眾人瞅瞅。
至於發呆的賈琮,哪還有繼續的心思,只能站在那品嚐著眾人羨慕嫉妒恨。
“琮兄弟,你中了府案首,不請我們去翠香樓包個場嗎?”薛蟠一臉蕩笑的詢問道。
賈琮聞言,恨不得,裝成不識眼前人。畢竟也知道那翠香樓可是青樓,不敢說全部,應該也有大半人都知道。真真的大型社死現場,不由為帶二人來看榜的打算,後悔中。
眼睛也不由狠瞪了這兄弟一眼,示意他夠了,夠了。
薛蟠這才發現那要吃人的目光,蕩笑聲也是戛然而止,猶如川劇變臉。
方才發現自個說錯話,忙扯著嗓子找補道:“琮兄弟,別誤會!去翠香樓只是吃飯,對!就是吃飯!”
聽著那蹩腳理由,也真的快把賈琮氣笑,但還是忍了忍。回應道:“薛兄,吃飯就免了吧!都在等我回去告知一番好訊息呢。”
衛億哪裡不知道二人在唱雙簧,也幫忙扯著嗓子應承道:“是極,琮兄弟你快回去吧!吃飯就改日吧!”
其實請二人喝幾杯花酒,自然是捨得的,就算買個姐兒都是付的起。但不能在學子面前把名聲搞臭,人要臉樹要皮,可不想傳的金陵全城皆知。
和二人微微作揖,就從人群中鑽出。也沒有片刻猶豫,就回了賈府,自然是被代文太爺逮個正著。
“琮哥兒,怎麼這般早回來?可是沒考好?珠哥兒不是也才十四方才進學!可不能氣餒,明年再來就是。”
一大串連珠炮,轟的賈琮張不開嘴,等到這太爺全部說完,方才啟唇道:“不敢瞞太爺,孫兒僥倖過了府試,拿了一個府案首。”越說越有種凡爾賽的感覺。
賈代文越聽越心驚,這琮哥兒不僅過了府試,還拿了一個府案首。“琮哥兒,說的可是真的?可是真的?”說完就拉著賈琮衣袖,讓其給出個肯定。
賈琮只能點頭,表示就這情況,您老愛信不信。
賈代文面色潮紅,隨後哈哈大笑道:“好啊···好啊,我們賈家出了一個麒麟兒!”可能是太過於激動,一口血氣上湧咳了起來。
賈琮見狀,趕忙上前給這太爺順著氣,可不想看他活生生死在自個面前。
許久之後,咳嗽聲方才漸漸平息,繼而開口說道:“琮哥兒,你初來時,我原以為你是受赦兒所遣,並未寄予厚望。即便你上次中了縣案首,我也只當是你運氣使然。然而此番,這些猜疑皆不攻自破,甚好,甚好。”
賈琮對此自然也是心中有數,原身本就無甚讀書天賦,倘若真有,早已傳得闔府皆知,又怎會拖至今日。
不過還是清了清嗓子,沉聲道:“此次也多謝太爺關懷,使我得以毫無顧慮,筆墨紙硯亦是從未短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