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吳學棟與陳淑芬留意到浩宇的緊張時,他們立刻分別握住浩宇的手,似是要將力量傳遞給他。陳淑芬的聲音輕柔且溫暖,宛如冬日裡的暖風,輕聲說道:“浩宇,別怕,媽媽在這,就只是簡單吃頓飯,吃完咱馬上就回家。”吳學棟也微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神色堅定而沉穩,如同守護幼崽的雄獅,對浩宇說道:“浩宇,一會兒媽媽去幫忙做飯,你要緊跟著我,一步都不許離開。他們要是有任何欺負你的舉動,咱們飯也不吃了,立刻轉身離開。”在父母這般關切的撫慰下,浩宇內心的惶恐如潮水般漸漸退去,情緒也慢慢安定了些許。
浩宇一家剛抵達,吳學寶便如一陣風般從屋內疾步走出,他的家人也像影子一樣緊緊跟隨其後。與此同時,鄭廣琴也匆匆忙忙從廚房跑出來,手裡還拎著一隻剛宰殺處理好的雞,臉上綻放著的笑容燦爛得有些誇張,扯著嗓子高聲喊道:“學棟來啦!弟妹來啦!浩宇來啦!”那股子熱情勁兒,彷彿要將周圍的空氣都點燃,卻又讓人覺得有些不真實,好似戴著一層薄薄的面具。浩宇在父母的介紹下,逐一與對方打過招呼。也許是因為長期練武的緣故,浩宇的感知能力遠超常人,他分明能察覺到這家人臉上的笑容雖然明亮,但背後卻藏著深深的虛偽,那股子虛假表情如同隱藏在暗處的荊棘,輕輕刺扎著他的面板,讓他渾身都不自在。吳學棟將帶來的禮品規規矩矩地擺放在吳學寶家的供桌上,吳學寶的父母見狀,又是一番假意的推讓客氣,那場面就像是一場精心排練卻又略顯生硬的舞臺劇。陳淑芬則十分主動地前往廚房,幫鄭廣琴準備飯菜,只留下吳學棟和浩宇父子倆在堂屋與眾人交談。
聊天的話題自然而然地圍繞著浩宇展開。想來是之前吳學寶與鄭廣琴到吳學棟家提及不該領養浩宇的話,遭到了吳學棟夫妻的斥責,所以今日談及浩宇時,他們的言語雖仍殘留著些許不滿,但相較之前已緩和了許多,就像被風吹散了些許烏雲,卻依舊未能完全晴朗。
在陳淑芬的協助下,飯菜很快就擺滿了飯桌。吳學寶的父親笑容滿面地開口說道:“學棟啊,難得來一次,多吃點。”吳學棟微笑著點頭回應:“叔,您也吃。”浩宇坐在吳學棟身旁,眼神中帶著一絲警惕地掃視著滿桌的飯菜,那動筷的動作彷彿被施了遲緩咒,略顯遲疑,似乎這些美味佳餚之下隱藏著什麼未知的危險。
吳學寶夾了一塊雞肉放到浩宇碗裡,臉上堆滿了笑容,那笑容在浩宇看來卻有些刺眼:“浩宇,這雞肉可香了,嚐嚐。”浩宇下意識地看向吳學棟,吳學棟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予他一個鼓勵的眼神。浩宇低聲說道:“謝謝大伯。”然後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小口,那滋味在口中卻如同嚼蠟,心中的不安讓他無法盡情享受這頓看似豐盛的飯菜。
飯桌上,大人們開始聊起家常,話題漸漸轉向浩宇練武之事。吳學寶好奇地問道:“浩宇,聽說你天天練武,都練些啥呢?”浩宇放下筷子,禮貌地回答:“練一些基本功,還有拳法套路,是我師父教的。”然而,吳學寶的兒子吳應龍卻在一旁發出一聲嗤笑,那笑聲宛如夜梟的鳴叫,格外刺耳:“真是吃飽了沒事幹,練那些玩意兒有什麼用,又不能當飯吃。”浩宇的眉頭微微皺起,沒有回應,但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就像晴朗的天空突然飄來了一片烏雲。從踏入這個家門起,浩宇就察覺到吳應龍那不友善的目光,彷彿自己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那目光中的厭惡與排斥讓浩宇感到十分不自在,如同置身於冰窖之中。
吳學棟見狀,趕忙打圓場:“小孩子練武就是強身健體,也沒別的想法。”浩宇默默握緊了拳頭,心中滿是憤懣,他只想這頓飯快點結束,逃離這個讓他渾身難受的地方。他看著桌上那些人虛假的笑容和虛偽的話語,強忍著內心的厭煩,努力保持鎮定,就像在狂風巨浪中的小船,拼命維持著平衡。他深知養父吳學棟身世坎坷,父母早亡,也沒有其他兄弟姐妹,眼前這叔叔嬸嬸,是養父較為尊敬的長輩,養父逢年過節都會帶著禮品來看望他們。浩宇不想因為自己,讓養父陷入兩難的境地,與這家人產生矛盾,所以他一直忍耐著吳應龍的言語嘲諷,那每一句刺耳的話,都像一把刀,在他的心上劃下一道道細微的傷口。
終於,漫長的飯局接近尾聲,餐廳裡瀰漫著飯菜的餘香和人們交談後的嘈雜聲。陳淑芬早已經留意到吳應龍的針對和浩宇的不自在,於是便和吳學棟小聲商量,決定吃罷中飯就走,不在這裡吃晚飯,吳學棟立馬點頭同意,於是,吳學棟和陳淑芬拉著浩宇準備起身離開,吳應龍卻突然大聲叫嚷起來,那聲音如同寂靜夜空中炸開的驚雷,打破了原本即將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