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裡的驚雷,剎那間,所有村民們的目光齊刷刷地射向遠處的杜欣華,那眼光好似一把把鋒利的鋼刀,惡狠狠、冷冰冰,飽含著憤怒與譴責。
杜欣華遠遠地躲在人群邊緣,此刻被眾人這樣盯著,只覺得芒刺在背。在這灼灼目光的壓力下,他雙腳好似灌了鉛一般沉重,卻又不得不緩緩向杜永田走了過來,臉上堆滿了心虛的假笑,聲音顫抖地說道:
“老答!我伯被樹砸倒可不關我的事!我真的什麼都沒做,那樹是自己倒下的!”(老答,在皖西就是最小叔叔的意思)在這般情形下,杜欣華心裡門兒清,自己絕對不敢承認大椿樹是他故意放倒的。他瞧了瞧杜永田那因憤怒而漲紅的臉和緊握的拳頭,深知要是承認了,杜永田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而且他心裡也明白,自己還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打得過身強體壯的杜永田。
沒想到他的話音剛落,秦惠英就像一頭髮怒的母獅一般,幾步衝上前,伸出顫抖的手指指著他,悲憤交加地說道:
“杜欣華!你個沒人性的畜牲!你還在這撒謊!我當時就在附近,明明聽得清清楚楚,就是你鋸樹的聲音!你居然還說不關你的事!永仁可是你的親生父親呀!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到底是為什麼要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
杜欣華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但仍故作鎮定地矢口否認,額頭上卻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娘!您肯定是聽錯了!我怎麼可能去害阿伯嘛?您可不能冤枉我啊!”
站在一旁的欣怡,看到大哥這般死不認賬,心中的怒火和正義感交織在一起。她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向前一步說道:
“大哥!我也聽到了你鋸樹的聲音!你既然有膽量做出這樣的事,為什麼就沒膽量承認呢?你這樣逃避責任,做出這樣的事,對得起阿伯,對得起我們這個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