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見小黑逃跑,怎肯罷休,像被惡魔附身一般,眼神中透露出瘋狂與執著,緊緊追隨其後,腳下的步伐急切而又凌亂,彷彿不將小黑置於死地誓不罷休。小黑一路狂奔,憑藉著對周邊環境的熟悉,一頭扎進了村西頭那片茂密幽深的小樹林裡。吳浩傳與劉玉娥以及吳慶有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不假思索地緊跟著鑽了進去。
樹林中,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靜謐中透著一絲詭異。三人在樹林中來回穿梭,四處追趕堵截,樹枝被他們撞得東倒西歪,樹葉沙沙作響,好似在為小黑的命運揪心。他們的叫罵聲、腳步聲以及棍棒揮舞的呼呼聲交織在一起,打破了樹林原有的寧靜。然而,命運彷彿在此時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正當他們一門心思要將小黑置於死地的時候,吳慶有手中揮舞的棍子,在慌亂中無意碰到了樹枝丫上一個碩大的馬蜂窩。
剎那間,“嗡”的一聲巨響,好似平靜的湖面被一顆重磅炸彈激起千層浪。被激怒的馬蜂好似一團黑色的死亡烏雲,鋪天蓋地般蜂擁而下。吳慶有隻覺頭頂一黑,瞬間,密密麻麻的馬蜂就趴滿了他的腦袋,那些馬蜂瘋狂地舞動著尾刺,狠狠地扎進他的頭皮。吳浩傳與劉玉娥也未能倖免,馬蜂如幽靈般縈繞在他們身旁,找準每一寸裸露的肌膚,毫不留情地發起攻擊。剎那間,三人的慘叫聲響徹整個樹林,他們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拍打,試圖驅散這群致命的“復仇者”,腳下卻被慌亂的步伐絆倒,連滾帶爬地朝著樹林外狼狽逃竄。而引發這場混亂的小黑,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那三人在痛苦中掙扎、懊悔,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本想置小黑於死地,最終卻讓自己陷入這般生不如死的境地。
三人丟下木棍和扁擔,一路踉蹌,腳下的步伐慌亂而急促,連滾帶爬地朝著家中奔去。一路上,陳舊的碎磚頭硌得腳底生疼,他們卻無暇顧及,身後那片嗡嗡作響的“死亡烏雲”——被激怒的馬蜂群,如影隨形,窮追不捨。那尖銳的嗡嗡聲彷彿是索命的咒語,刺激著他們本就緊繃的神經。好不容易衝進家門,吳浩傳用盡全身力氣猛地關緊門樓門,三人背靠著門板,胸脯劇烈起伏,大口喘著粗氣,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彷彿下一秒就要衝破胸膛。
而那群馬蜂依舊在門外盤旋,好似一群不依不饒的復仇者。它們在低空瘋狂地打轉,那密密麻麻的黑色身影,猶如一片湧動的黑色潮水,一波接著一波地衝擊著視覺神經。翅膀扇動的嗡嗡聲震得人耳鼓生疼,似乎在向屋內的三人宣告著它們的不好惹,直到過了許久,似乎確定獵物已被安全隔絕,才心有不甘地漸漸散去。
此時再瞧屋內的三人,頭上臉上早已佈滿了馬蜂肆虐後的“戰疾”。被蜇之處迅速隆起一個個紅腫的包塊,那些包塊像是被施了邪惡的膨脹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大,紅通通、亮晃晃的,彷彿瞬間被注入了無數氣體,把眼睛擠得只剩下一條窄窄的縫隙,只能隱約看到一絲光亮,幾乎無法視物。三人疼得死去活來,那股劇痛從面板直鑽心底,好似有千萬根燒紅的鋼針在身體裡來回穿梭。
尤其是吳慶有,他的哭聲劃破了屋內緊張而壓抑的空氣,尖銳而悽慘。那稚嫩的嗓音因為過度哭喊已經變得沙啞粗糲,每一聲啼哭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寂靜的屋內久久迴盪,聽起來格外揪心。他躺在地上不停地翻滾扭動著身體,雙手像鉗子一般死死抱住腦袋,彷彿腦袋是即將爆炸的氣球,只有這樣才能緩解那鑽心刺骨的疼痛。他的身體時不時地抽搐一下,每一次抽搐都伴隨著痛苦的低吟,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滾而下,打溼了地面。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被千萬根針同時扎刺,又彷彿有一顆炸彈即將在顱內引爆,那股劇痛讓他覺得死亡的陰影正一步步逼近,整個人陷入了無盡的恐懼與絕望之中。
吳浩傳與劉玉娥雖然是成年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劇痛折磨得面容扭曲。劉玉娥緊咬下唇,嘴唇被咬出了深深的牙印,滲出絲絲鮮血,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雙手緊緊握拳,指甲嵌入掌心也渾然不覺。吳浩傳額頭上青筋暴起,汗水如雨水般不停地從臉頰滑落,他的雙眼佈滿血絲,眼神中既有疼痛帶來的痛苦,也有對兒子深深的擔憂。他們強忍著周身如火燒火燎般的疼痛,互相扶持著試圖鎮定下來,然而雙腿卻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很明顯吳慶有被馬蜂蜇得最為嚴重,當時那駭人的場景仍歷歷在目——他的頭上密密麻麻地爬滿了馬蜂,那些馬蜂瘋狂地舞動著身軀,尾部的毒刺閃爍著冰冷的光,無情地扎進孩子嬌嫩的面板,每一次蜇刺都帶起孩子身體的一陣顫抖,看得人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