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禁衛手摁在殿門上道:“要不我們進去看看?”
老伍臉色一變道:“陳暉你想死,老子還不想死!這可是官家幽會的寢殿,豈是我們能進去的。”
陳暉聞言,緩緩收回手掌,終究還是沒有敢推開殿門。
一個時辰後,李師師悠悠醒轉,脖頸處隱隱傳來的痛感,讓她心中一驚。掀開被褥,發現自己的貼身衣物還在,並沒有其他異樣。
穿好外衣,檢視了一下屋內,待看到凌亂的衣櫃,李師師臉色一白,急忙整理好衣物。
“他不是為我而來,而是志在皇宮,他又是如何知道這裡有密道的?”
心下慌亂,有些失了方寸的李師師開始胡思亂想,直到外面銅鑼聲響起,她急忙對著銅鏡整理了一下儀容,將秀髮弄得凌亂些。
敲門聲響起,“公子你該離開了!”
李師師故作鎮定道:“進來吧,那位公子已經走了。”
兩名丫鬟進來後,看著臉色微紅的李師師,疑惑道:“姐姐,那位公子什麼時候走的?”
李師師指著後窗的花園道:“那人不走尋常路,從後花園離開了。小魚,你去告訴紅娘一聲,就說柯公子已經離開了。”
“是,小姐。”一名圓潤小臉的丫鬟應道。
在前院的老鴇紅娘聽到柴進不辭而別,她的內心一下子變得空落落的:“該死的冤家,你倒是爽了,老孃可怎麼排解?”
時光如梭,不知不覺間,月上中天。
司天監中劉羲叟看向皇宮,低語道:“臭小子好大的膽子,隻身闖皇宮,他是想幹什麼?”他手指掐訣,口中念道有詞,想一窺柴進的意向,只是他起了六卦,都沒有一點有用的資訊。
“隨他去吧,且看他命運如何。”
後半夜,菜園中的時遷悄悄起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街道之上,除了巡邏的禁軍和打更的更夫,幾乎沒有行人在外走動,時遷行走在陰影之中,悄然來到內城城西蔡府外。
順著牆根,時遷輕輕一躍,便跳進了蔡府之中,尋到一處涼亭,時遷將信用石塊壓在涼亭內的凳子上。似清風拂過,來無影去無蹤,轉眼間消失在蔡府。
次日一早,蔡府的僕人打掃庭院之時,發現凳子上的信,急忙喚來了前院的總管呂呈。
“呂總管你看,這裡突然多出了一封信。”
呂呈也是讀書識字之人,上面明明寫著:“蔡京親啟!”頓時心中一咯噔,暗呼:“壞事來了!”
他叮囑道:“這件事都給我爛在肚子裡,誰敢亂傳,本總管就撕爛他的嘴!”
周圍的三名奴僕忙不迭答應,心中卻是直呼倒黴。
呂呈拿著書信,像揣著燙手山芋一樣,直奔後院而去。
蔡京的第七個兒子蔡修從房間中走出,看到慌亂的呂呈,大聲喊道:“老呂,慌里慌張的做什麼?”
“七爺!”滿腹心事的呂呈被嚇了一大跳,待看到蔡修,眼珠子一轉,跑了過去道:“七爺早安,府中有奴僕發現了這個。”說罷將信遞給了蔡修。
“好漂亮的瘦金體,還讓爹親啟,難道是官家親筆寫的?可官家為什麼會寫信?”蔡修不敢私自開啟看。
“走走走,和我一起見爹去。”蔡修還是好奇這信的內容。
兩人來到蔡京房門外,敲門之後,足足過了半個時辰,從房間中陸續走出六名妙齡女子。
蔡修和呂呈一直低頭看著自己的腳面,根本沒有抬頭看。
一道略顯佝僂的身影站在他們面前,蔡京的聲音響起:“何事?”
“爹,你看。”蔡修這才抬頭將信遞給自己的老父親。
“好字,不亞於當今官家親筆。”蔡京先是眉頭一皺,接著盛讚道。
等他開啟信封,待看完裡邊的內容,卻是久久不語。
片刻後,只見蔡京緊緊盯著呂總管,陰沉道:“還有誰接觸了這封信,處理乾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