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時間。
雲凰看清楚了。
大炎皇確實不配坐在皇位上。
他修妖法,擇人而食,已經不能再稱之為人了。
大炎在他手中,必亡覆矣!
雲凰深深吸了口氣,哪怕她沒有做好準備。
“這份皇位……我願去肩負。”
“我不知我是否能挽救如今動亂的局面。”
“但我還是想去試一試!”
……
當黎明破曉,大日來臨。
雲凰已來到這大炎的京都城前。
龐大的城池赫然映入眼簾,卻只見一片死寂。
廣袤之地,無雞鳴之聲。
天空被一層陰鬱的血色籠罩,寒風凜冽,穿透骨髓,更添幾分陰森與淒涼。
誰都未曾想大炎的故都竟已淪為廢墟,昔日輝煌,化為烏有。
數百萬人的都城,全城被血祭,這種手段放眼歷史,也找不出幾例。
雲凰的眼中流露出幾分無法理解的震撼。
穿透京都外圍那層厚重的暗沉血色。
一股難以名狀的腐朽氣息撲面而來,纏綿不去,能侵蝕人心。
街道兩旁,商鋪之內,白骨森然,排列得整整齊齊,它們生前的姿態依稀可辨,彷彿在訴說著那一刻的驚恐無助。
這些無辜的凡人,在擁有超凡力量的世界裡,是如此脆弱,如此可悲。
他們的生命,在未知與恐懼中戛然而止。
一場無聲的慘劇。
雲凰目睹此景,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蒼涼。
“曾聞京都一夜成空,而今親眼所見,其慘烈程度遠超想象,令人心寒齒冷!”
她低聲嘆息。
就連情感缺失的她眼中也隱隱閃爍著憤怒。
終於,當她來到血氣最為濃郁之地——大炎皇宮時,那原本死寂無聲的場景,似乎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終於……來了嗎?”
“等你好久了。”
“正好還缺一味主藥。”
摘星樓之巔,龍袍加身的大炎皇凝視著那道耀眼的虹光,眼眸深邃如淵。
“是時候展現你的價值了,老鬼,我那麼多國運可不能讓你白吸。”
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站在大炎皇身後,是一位身形佝僂白髮如霜的老者,臉上寫滿了苦澀:“陛下,那來人似乎不太簡單……我這把老骨頭,未必能抵擋得住。”
“您以血祭之法,吞下整個京都,如今實力已至深不可測,何不與我聯手,將那些膽敢來犯之敵鎮殺?到那時,天下還有誰敢不從?即便是老夫,也願效犬馬之勞,臣服於陛下腳下。”
然而,大炎皇卻只是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回應:“老狗,別跟我講這些大道理,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
說著,大炎皇輕輕一捏虛空,老者頓時如遭雷擊,神魂彷彿被撕裂,痛得冷汗涔涔:“停……停手!”
老者呻吟著,幾乎要跪下:“陛下,你這是在逼我走上絕路!”
“你不出手,我也是九死一生。橫豎都是死,你就算威脅我,又有什麼用?”
“我不會讓你白白送死,等你探清對方路數之後,我自然會出手助你。”
大炎皇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寒意:“再不去,我也不介意先送你上路。”
大炎皇並不怕雲凰。
他就怕,自己成了人家大宗門弟子的磨刀石。
萬一有什麼宗門長輩在暗中觀察,又或者逆天的手段……
讓這老狗去探探路,正好合適不過。
到時候一味主藥,一味輔藥,加上城中一些武道修為在身強撐著一口氣還不肯死去的螻蟻……
三者相輔相成,送他成就最後一步。
老者眼中閃過一抹決絕,咬牙道:“罷了,便拼上這一次,”
“陛下,望你言出必行。”
“老夫可是豁出性命了啊。”
話音未落,老者雙臂猛地一振,眼中彷彿有幽冥在燃燒,身形瞬間化作一道黑影,從百丈高的摘星樓上疾掠而下。
與此同時,大炎皇陵中兩具棺材蓋板轟然炸開,兩道身影如同幽靈般沖天而起。
“速來助我!”
緊接著,狂風呼嘯,陰風如刀,無數宮殿樓閣在這股怪風之下,如同紙糊的一般,紛紛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