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就這一手，大概能有老尊者六成的實力了。

而且，這恐怕不是蘇跡全部的實力。

一旦全力出手，或許對上老尊者也能三七開。

只是，她有些想不明白了。

蘇跡既然有這種實力，他為什麼還要示弱？

演戲給誰看？

害的自己還傻乎乎的送上去，以為抓到能夠與自己合作的‘外來者’。

惡趣味？

蘇跡做完這一切，有些意猶未盡。

害，裝逼忘記開視角共享了。

算了。

忘了就忘了吧。

蘇跡似笑非笑的看著顧七辭：“時間，是你唯一的優勢？”

“現在，可以幫我提前開啟陰陽逆亂了吧？”

顧七辭這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也顧不上擦拭自己眼角的血跡。

她的眼神，一向如死水般沉寂，此刻卻終於泛起了漣漪。

當她的目光落在蘇跡身上時，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生動情緒，宛如水鳥輕輕掠過平靜的湖面。

她對他的實力感到震撼。

那雙眸子微微轉動，似乎在迅速地盤算著什麼。

她在心中暗自思量。

她似乎意外地握有了一張至關重要的底牌。

蘇跡強得超乎想象。

如果他們真的能攜手走到最後……

最終，她決定……

賭了！

這個世界的她，已經被‘重置’了七次的存在。

她的記憶早已渾渾噩噩，甚至性格也會時不時的失控，已經嚴重到需要用名字作為‘錨點’每時每刻來提醒自己。

或許第八次，第九次，她就無法承受住這種‘重置’，成為嶄新的‘顧雨’。

成為那個……滿懷希望的……

傻子。

每一次，她都留手，告訴自己或許下一次的‘外來者’更強。

每一次，她明明有一絲機會，卻不敢放手一搏。

她需要揭穿自己的傷疤，刺穿她自欺欺人的想法。

當一個人的身後真的什麼退路也沒有時。

她眼前的光，才會無比耀眼。

她露出一截手臂。

既不光滑也不柔嫩，而是交錯著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有的已經癒合，有的還新鮮未愈，更有的傷口上還殘留著乾涸的血塊。

這些傷痕如同縫補的印記，將她的手臂弄得宛如一個破碎後被勉強拼湊起來的布偶，肌膚在各個方向上被無情地撕裂開來。

“我……便是向你求援的……”

“天道……”

“或者說也不對……”

“我是……”

“黑穢的一角。”

“被名為‘顧雨’的女孩，在臨死之前，撕下的一角。”

“她彌留之際，也要將我‘封印’在她身體裡。”

“不屈的意志……”

“燃燒不盡，滅卻不絕。”

“我接管了這具身體，接管了她的記憶，擁有了她的思維方式。”

“我也不知道是‘顧雨’吞噬了天道並且苟活了下來，還是天道吞噬了‘顧雨’，學會了她的思考方式，模擬了她的感情。”

“但我……”

“我是顧雨也好，我是黑穢也罷。”

“我想看藍色的天……”

“我想聽藍色的海……”

“可是……這種重擔，怎麼會壓在這麼一具瘦小的‘身軀’中？”

“我畢竟只是黑穢的一角……而不是黑穢。”

“我每次都在退縮，我每次都在猶豫，我覺得我是不可能贏得。”

“這個世界被我一次次重置……我變得更加弱小……”

“更沒有勝算……連對付一些修行者都開始有些吃力……”

“甚至……從第六次重置開始，連老尊者的記憶都已經無法徹底清除了……”

“這一次……保留記憶的修行者似乎又增多了……”

顧七辭的手臂上，好似有什麼東西要爬出來。

“這一次，我將我的一切……”

一股濃烈的黑暗氣息撲面而來，與這方天地產生共鳴。

眼前的一切超乎想象，黑色的黏液覆蓋著地面，扭曲的樹木在黑暗中掙扎，空氣中瀰漫著絕望與死亡的氣息。

“都給你當做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