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是同一時刻,從同一個孃胎裡出來的呢。”
眾人一片愕然。除開名字,從面相上看,這對同胞姐弟長相眉宇之間竟絲毫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烏婭揪著自己的辮子,看出眾人的疑惑,輕輕的“哼”了一聲,“也不怪你們看不出來。那臭小子不想跟我長得一樣,於是就自己用蠱換了一張臉。”
但這時,眾人又沉默了下來。
因為他們突然意識到,若如她所言,這二人乃是血親關係。那真的能相信這名少女嗎?如何相信他們不是一夥的?她又是否會真的會幫他們解蠱?
眾人神色各異,但烏婭倒看起來十分的不在意他們對自己突然生出的警惕之心,反而還俏皮地眨了眨眼,問:“那不解蠱了嗎?”
沒人回話。
於是她那雙眼轉了一圈,最後把目光停留在褚陵身上。大概是看出褚陵就是一行人的主事人,於是歪過頭看他,等著他做決定。
“走。”
褚陵沒有絲毫猶豫。
桃仙在前面帶路,烏婭蹦蹦跳跳地跟在她身後。
玄風慢慢落下腳步,靠近謝燕,悄聲問他:“那姑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燕搖了搖頭,負手在後,嘆出一口氣來,語氣有些沉重地反問道:“你知道這世上最陌生而又熟悉的關係是什麼嗎?”
玄風抽了抽嘴角,不明白這話題怎麼突然就岔成了這樣,但他還是忍不住好奇:“是什麼?”
謝燕:“那就是同事關係啊!所以我怎麼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玄風:“……”
看玄風額角青筋暴起,於是謝燕又補充了一句:“我就只知道幾年前她突然出現,說是要在中原找一個人,這才加入的風雲樓。”
聽了這話,玄風思索了一下,“找人?難道她要找的人就是烏黎?”
“是的呀。”
少女的聲音傳來,烏婭突然就插入了他們的對話,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玄風跟前。
“說起來,我都忘了問你們了,烏黎他過得怎麼樣了?他還好嗎?”
她一連發問,一臉的憂心忡忡,想來是還不知道自己弟弟都做了些什麼事。
但看她這麼關心的樣子,玄風正思考如何委婉地告訴她實情,就聽褚陵一聲驚若天雷——
“哦,他被我捅了一刀,我覺得他應該不怎麼好。”
乍聽此言,烏婭愣了一下,直直地看向褚陵,語氣都開始顫抖起來:“怎麼會……那他、那他,死了沒?”
最後三個字卻是帶著笑意出口。
再一看她,哪裡還有悲痛的樣子,反而臉上帶著詭異的紅暈,十分期待的看著褚陵。
褚陵挑眉看她,玩味道:“沒有。”
“嘖。”
烏婭冷下臉來,“真遺憾。”
她轉身走開,邊走邊自言自語道:“居然沒死,真是便宜他了。”
幾人對視一眼,烏婭口中的殺意不似作假,她是真的很可惜烏黎沒死。
這對姐弟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路靜默,很快就來到安置中蠱之人的廂房。
烏婭剛踏進一步便開始面露厭惡,她掐住鼻子,悶聲道:“果然是那個臭小子的蠱,真是一股噁心的味道。”
恍惚之間,她脖頸後的蠍子紋身好像動了一下。
讓幾人退出房間,烏婭張嘴,緩緩頌念出與那日烏黎口中相似的咒語。
隨著念頌聲響起,床上原本安靜躺著的人們,突然之間開始變得不安分起來。他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抽搐掙扎,身體各處暴起青筋。
接著,這些人猛地坐了起來,面容扭曲變形,猙獰地朝著烏婭撲去。
烏婭向後退去,抬手製住幾人欲幫忙的步伐。她停下頌念,轉而從袖中抽出一隻骨笛放在嘴邊。
骨笛聲響起,幾人才明白烏婭為什麼不讓自己靠近。
那骨笛發出的聲音奇異詭譎,隨之而來的聲波震得眾人鼓膜生疼,腦袋也忍不住開始昏沉起來。
她不斷變換吹奏的節奏和曲調,那些中蠱者也從一開始牴觸痛苦慢慢地變為順從安靜。
隨著笛聲的高潮來臨,他們突然停下了動作,紛紛倒地張開了嘴巴。
中蠱之人渾身劇烈的一抽搐,一隻只蠱蟲便接二連三的從他們的嘴裡飛出。
烏婭眼神凌厲,笛聲驟然一變,音波霎時如利刃般擊出,將飛出的蠱蟲一分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