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歲歲覺得自己這輩子最難的那段日子,就是剛生下豆包的時候。
她連坐月子都顧不上就開始學著照顧孩子,有時候在深夜崩潰痛苦的時候,她幻想過無數次,霍長征突然就出現自己面前了。
可在她哭了一次又一次,到後面已經習以為常,再也不會哭的時候,他都沒有出現過。
直至豆包五個月的時候,他才第一次回家。
當然,他看到她抱著豆包的那一刻,也呆住了,因為她就沒告訴過他,自己懷孕了。
要說當時為什麼不寫信告訴他,她是這麼自我勸說的,他有保家衛國的責任,就算告訴他,他也不能回來,倒不如不說,免得他惦記。
至於心底不願意正視的原因,還是自尊心作祟罷了,她不想跟他示弱,不想祈求他的憐憫。
這是第一次,她在黑暗中感到害怕的時候,他及時出現在她面前了。
“你怎麼來了?”林歲歲問。
“今天下班早,就順路過來看看。”霍長征說著,把手裡的衣服遞了過去,“入夜就降溫,趕緊穿上。”
“……”他從隊裡回家的路不經過大門口,而且這衣服明顯是他從家裡拿出來的,要說順便,真是難以讓人信服。不過林歲歲也沒拆穿他,接過衣服就穿上:“謝謝。”
“今天上班感覺怎麼樣?”
兩人並排走著往家回。
“還不錯。”提起工作,她說話都特別來勁,“我把昨天做的戚風蛋糕帶過去,給店長和組長都試過了,他們挺滿意的,讓我明天開始試做。”
霍長征看著她神采飛揚的模樣,唇角不禁彎了彎,對她去上班這件事也放心了不少,“那就好好幹。”
“我會的。”林歲歲說著,突然想起烤箱的事,便說:“我明天要把烤箱帶過,暫時借給飯店用,等他們的烤箱到位後再拿回來。”
霍長征對此沒有意見,只是烤箱不輕,他說:“我今晚用繩子綁我,明天給你拎到公交車站去。”
烤箱不算太重,就是塊頭比較大,大早上的天還沒亮,她又要拎著又要打手電筒,的確忙不過來。
本來還想讓他明天別送了,看樣子還是得麻煩他。
算了,人民子弟為人民,他這是為人民群眾服務,體現了軍民的魚水之情,她不應該有思想包袱。
兩人回到大院之後,第一時間去託兒所接了豆包。
這還是豆包上託兒所以來,第一次這麼晚放學,留所的孩子只剩下幾個。
林歲歲一天都沒看孩子,此刻也是想得很,抱起他就親了親,“豆包,對不起,媽媽來晚了。”說著,她扭頭看向霍長征,“你應該早點來接豆包的,不用去公交車站等我。”
霍長征聽著卻不同意,“他是男子漢大丈夫,在託兒所又不會被人拐跑,他等一會兒怎麼了?”
豆包這會兒也沒覺得委屈,甚至非常贊同霍長征的意見,“爸爸說得對,媽媽的安全最重要,爸爸應該先去接豆包。”
“林同志,你可真是讓人羨慕呀,家裡一大一小兩個男人都寵著你。”
豆包的老師剛好從裡面出來,聽到他們的對話,忍不住豔羨道。
“沒……沒有。”林歲歲被說得不好意思了,小聲反駁道:“他父子倆有時候就愛逗。”
“我看著就都是真心實意。”豆包老師笑著說:“我看你們夫妻男俊女美,感情又這麼好,才生豆包一個太可惜了,趕緊多生幾個,帶不過來也沒關係,只要夠三個月,咱託兒所都收。”
“……”怎麼一言不合就扯到生孩子的事情上了,林歲歲臉皮再厚也忍不住紅了臉,好在現在天黑,才沒讓別人瞧出來。
她現在只想早點離開,免得老師繼續調侃,正想讓豆包跟老師說再見的時候,霍長征冷不丁就開口了,“真到那時候,可是要多麻煩老師照顧了。”
“……”什麼鬼?林歲歲猛地抬頭看向霍長征,發現他此刻笑得盪漾,完全沒了平日嚴肅的模樣。
“當然沒問題,咱們託兒所的辦學宗旨就是解決你們的後顧之憂。”
老師越說越起勁,霍長征也樂意捧著,兩人寒暄了好一會兒,直至又有家長來接孩子,他們才得以脫身。
回家的路上,他們又去了一趟食堂,把晚飯給打回去。
現在林歲歲沒有時間去買菜,劉笑花也肯定不樂意去,家裡現在除了地裡的青菜,實在沒有能吃的了。
“我明天帶個飯盒去上班,咱是包晚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