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歲歲不可置信地看著方倩倩,她甚至懷疑她說的話是假的。
“他事先沒跟你說過嗎?”方倩倩看著她呆滯的模樣,猜測霍長征去接受審查前,根本沒跟她商量過。
“沒有。”林歲歲輕輕搖了搖頭。
她此刻心裡五味雜陳,似乎是自己認定的東西,突然被徹底推翻了,讓她不適應,甚至不知所措。
她以為他會為了自己的前途放棄自己的時候,甚至所有人都會這麼認為,可他卻直接把前途給扔了,給她一個絕對的體面。
“那他這樣,提幹是不是無望了?”林歲歲艱難地開口。
當初只是接到舉報就把提幹公示拿下,如今他攬下所有過錯,提幹的事還能成嗎?
“十有八九沒有希望了。”方倩倩輕嘆一聲,“我聽我家成皓說,不僅僅宋首長,就連省區的首長,都非常看中霍團長,底下絕大多數的下屬也信服他,都等著他升團長呢。按照如今的局勢,應該是胡定江頂上了。”
林歲歲聽著,臉色煞白煞白的,方倩倩看著都擔心,連忙寬慰道:“霍團長是有實力,而且還年輕,今年不提,往後還是會提的。你應該感到高興,有這麼個護著寵著自己的男人。真的在你這裡,羨慕都我說膩了。”
無論霍長征是處於什麼心態,他能為了她擔下汙名,她真的很感動。不說別的,至少在明年之前,她能安心待在大院裡,不用接受別人帶有眼色的眼光。
只是除了感動,她還對他心存愧疚,她比任何人都懂,他的成就是用命拼出來的。
“好了,事已至此,你也別想那麼多了,趕緊起來吃早飯吧,我先回去了。”方倩倩說:“我今天正好打算做一款新的西點,等會做好了拿過來給你嚐嚐。”
“好的,謝謝你,倩倩。”
林歲歲把方倩倩送到門口,然後才刷牙洗臉,等她回到屋裡的時候,豆包已經把早飯端到桌子上,正等著她去吃呢。
林城的冬天的確很冷,但屋內燒著炭,真的很暖和,她在屋內穿的衣服,甚至比在老家時穿的還少。
“媽媽,爸爸說你得多吃些,這些你都得吃完。”
豆包監督員上線,林歲歲笑了笑,拿起勺子舀了舀碗裡的粥,發現裡面有很多肉,這一看是自己熬的,食堂的肉量不可能有這麼多,也不知道霍長征上哪兒弄來這麼多肉。
“好的,我會乖乖吃完的。”林歲歲一邊吃一邊問道:“你爸爸早上是什麼時候出門的?他今天怎麼沒送你去託兒所?”
“跟平時差不多時間出門的。”豆包說:“爸爸說託兒所的老師太差勁了,德不配位,我去了也學不到好的,讓我暫時別去了,在家好好陪著你。”
“……”好歹是兒子的老師,這人說話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不過他也沒錯,昨天她也算是見識到老師們的冷漠無情、見風使舵。或許這就是人性,跟一個人的職業是什麼關係不大。
從昨晚躺到今天早上,還是側躺的,林歲歲躺得有些乏了,吃完早飯看著外頭太陽正猛,她便帶著豆包去外面曬太陽。
“媽媽,我想寫字,家裡有筆嗎?”豆包在院子裡跑乏了,突發奇想想寫字。
他這個年紀應該寫鉛筆的,但家裡沒有鉛筆,她想了想,最後回房間,從藏寶的鐵罐裡翻出一隻鋼筆。
霍長征平時都會隨身攜帶一隻鋼筆,所以家裡有墨水,她給鋼筆上了墨水,然後在紙上試著畫了兩下,確定沒壞之後說:“咱家暫時沒有鉛筆,你將就著用,我先教你寫一個‘一’字。”
說著,她在紙上寫下一個“一”字,然後把鋼筆遞給豆包,“好了,你像媽媽剛才那樣握筆,然後跟著寫一下。”
豆包接過鋼筆,正想握好的時候,瞥見了鋼筆上刻著三個字,好奇問道:“媽媽,這是什麼字?”
“你爸的名字呀,霍長征。”林歲歲說。
“為什麼鋼筆上會有爸爸的名字?”
“這是他五年前立了大功,回老家做事蹟彙報的時候,縣裡特意刻了名字送他的。”林歲歲說著,突然想起了他當初送她這支筆的情景。
他說當時有女同志想用其它東西跟他交換,他沒同意,特意留著送給她。
想到這裡,沉寂多年的心似乎復活了一般,撲通撲通地跳得厲害。
“哇,爸爸好厲害。”豆包一臉崇拜地說:“這麼厲害的筆,他平時怎麼不用呀?”
“因為他……把鋼筆送給我了。”林歲歲害羞地說。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