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瑤搖搖頭,拒絕了採藥人的好意。“不,我要在這裡等他。他…他答應過我,會回來的。”她語氣虛弱,卻異常堅定,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伸手緊緊抓住崖邊一塊突出的岩石,指關節泛白,彷彿要將岩石捏碎一般。夜風吹過,帶來一陣寒意,柳清瑤瑟縮了一下,卻依舊固執地不肯離開。山崖下,濃霧翻滾,如同咆哮的巨獸,發出陣陣低沉的轟鳴聲。
採藥人見她如此固執,也不再勸說。他從揹簍裡拿出幾塊乾糧和一個水囊,遞給柳清瑤。“姑娘,你吃點東西吧,這樣才有力氣等他。”採藥人語氣溫和,飽經風霜的臉上寫滿了關切。他將乾糧和水囊放在柳清瑤身旁,然後起身,從揹簍裡翻出一件厚實的蓑衣,“夜裡山裡寒涼,你披著這個吧。”說著,將蓑衣輕輕地披在柳清瑤身上。
柳清瑤接過乾糧和水,低聲道:“謝謝。”她抬起頭,看著採藥人,眼中充滿了感激。這個萍水相逢的老人,給予了她一絲溫暖,讓她在絕望中感受到了一絲人性的光輝。 她顫抖著手,拿起一塊乾糧, 放到嘴邊, 卻食不下咽。 她機械地咀嚼著, 淚水無聲地滑落, 滴落在乾糧上, 將乾糧浸溼。
採藥人擺了擺手,“舉手之勞罷了。姑娘,你多保重。”說完,他轉身離去,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他走得很慢, 每一步都顯得沉重而無力, 彷彿揹負著千斤重擔。 他的背影在昏暗的月光下顯得格外孤寂, 彷彿與這荒涼的山野融為一體。
柳清瑤獨自一人坐在崖邊,望著深不見底的峽谷,心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風吹過, 帶來一陣陣寒意, 柳清瑤裹緊身上的蓑衣, 身體卻依然止不住地顫抖。 她望著峽谷下方翻滾的濃霧, 彷彿看到了李玄墜落下去的場景, 心中一陣絞痛。
她從腰間取出一塊絲帕,這是李玄送給她的,上面繡著一朵 delicate 的蘭花, 這是李玄親手繡的, 她一直視若珍寶。 她緊緊地攥著絲帕, 彷彿這樣就能感受到李玄的存在。 絲帕上還殘留著李玄的氣息, 淡淡的草藥味, 夾雜著李玄身上特有的清冽氣息, 讓她感到一絲慰藉。
她撕下一塊衣襟,系在崖邊的樹枝上,作為標記。 她希望李玄如果還活著, 能夠看到這塊衣襟, 找到她。 她將衣襟系得很緊, 生怕被風吹走。 她做完這一切後, 再次將目光投向峽谷下方, 眼神中充滿了期盼和絕望。
柳清瑤拿出採藥人留下的乾糧,卻食不下咽。她只是機械地咀嚼著,淚水無聲地滑落。乾糧粗糙的口感,在她嘴裡如同嚼蠟一般,毫無滋味。她強迫自己嚥下乾糧, 只為保留一絲體力, 繼續等待李玄。 周圍的空氣寂靜而冰冷, 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以及遠處傳來的不知名動物的叫聲, 更增添了一絲恐怖的氣氛。
她靠著樹幹,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與李玄相處的點點滴滴。 childhood 時,他們一起在山間玩耍,一起捉魚摸蝦,一起分享彼此的秘密。 少年時, 他們一起練劍, 一起學習, 彼此鼓勵, 互相扶持。 甜蜜的回憶此刻卻變成了錐心刺骨的痛, 每一幕回憶, 都像是一根根 sharp 的針, 刺痛著她的心臟。
她再次睜開眼,目光堅定地望向峽谷。她決定,天亮後,沿著崖壁下去尋找李玄。哪怕只有一線希望,她也絕不放棄。 她深吸一口氣, 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她要堅強, 她要為李玄活下去, 她要找到他, 無論生死。
“玄哥,等我。” 柳清瑤輕聲說道,她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卻充滿了堅定和決心。
柳清瑤將乾糧包裹好,小心地放回懷裡。她站起身,走到崖邊,藉著微弱的月光,再次向峽谷深處望去。峽谷裡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只有風聲呼嘯,迴盪在山谷間。她深吸一口氣,涼意沁入心脾,讓她更加清醒。她環顧四周,找到一根較為粗壯的樹枝,試了試它的牢固程度,然後將之前系在另一棵樹上的衣襟解下來,重新系在這根樹枝上。她又從地上撿起幾塊石頭,堆放在衣襟下方,作為額外的固定。做完這一切,柳清瑤回到之前靠著休息的樹幹旁,攏了攏身上的衣物,抵禦夜裡的寒氣。她蜷縮著身體,儘量讓自己保持溫暖,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遠處傳來幾聲野獸的低吼,柳清瑤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她知道,在這深山老林裡,夜晚是充滿危險的。但她此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找到李玄。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默默地祈禱著天快點亮。
夜色漸漸褪去,東方的天空開始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