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沉默地注視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路旁昏黃的路燈一閃而過,將車內照得忽明忽暗。他下意識地搓了搓手,指關節發出輕微的“咔咔”聲,打破了車內的寂靜。艾倫目視前方,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收緊,車速保持著勻速,行駛在通往碼頭僻靜的道路上。路旁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只有偶爾幾縷月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落在車前,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艾倫突然猛踩剎車,車子在一片寂靜中停了下來。慣性讓司機身體猛地前傾,他連忙伸手抓住車門上的扶手,穩住身形。他轉頭看向艾倫,眼神中帶著疑惑和一絲緊張。
“前面有情況。”艾倫低聲說道,語氣沉穩,卻帶著一絲警覺。他迅速關掉車燈,車內瞬間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儀表盤上的微弱燈光發出幽幽的光芒。
司機立刻警覺地環顧四周,昏暗的光線下,周圍的樹木如同鬼影般幢幢,讓人感到一絲不安。他從手提箱裡拿出手槍,熟練地拉動槍栓上膛,金屬撞擊的清脆聲響在寂靜的車廂內顯得格外清晰。
艾倫開啟車門,輕手輕腳地下了車。夜風吹拂著他的衣角,發出“獵獵”的聲響。他回頭示意司機留在車內,然後沿著路邊小心翼翼地潛行到拐角處,身形隱藏在黑暗中,如同與夜色融為一體。他仔細觀察前方的情況,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不放過任何一絲異常。
昏暗的光線下,艾倫發現路中央橫著一根粗壯的樹幹,將道路完全堵死。樹幹粗壯,枝葉茂密,顯然是剛剛被人砍倒並放置於此。艾倫眯起眼睛,仔細觀察著樹幹的切口,新鮮的木屑散落在路面上,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樹木清香。
“是人為的。” 艾倫心中暗道,他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個陷阱。他迅速返回車旁,開啟後備箱,從裡面取出一把斧頭。金屬的斧頭在昏暗的光線下反射著冷光,顯得格外鋒利。
“怎麼了?”司機見艾倫返回,低聲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急。
艾倫沒有回答,只是將斧頭遞給司機,示意他拿著。然後自己又從後備箱裡拿出一把工兵鏟,關上後備箱。他走到那根樹幹前,開始用力地砍起來。
“咚!咚!咚!”斧頭與樹幹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一下又一下,沉悶而有力。木屑飛濺,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弧線,然後緩緩飄落。艾倫揮汗如雨,呼吸逐漸變得急促,但他手中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他一下一下地砍著,彷彿要把所有的憤怒和焦慮都發洩出來。
司機站在一旁,握著手槍,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他看著艾倫賣力地砍著樹幹,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
“我來幫你吧。” 司機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關切。
“不用,”艾倫頭也不抬地回答,語氣堅定,“你警戒周圍。”
司機點點頭,沒有再堅持。他將手槍插回腰間,雙手抱在胸前,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環境。夜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如同鬼魅的低語。
艾倫繼續揮舞著斧頭,一下,兩下,三下……樹幹上的裂痕越來越大,終於,“咔嚓”一聲,樹幹斷裂開來,滾落到路邊。
“好了。”艾倫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他將斧頭扔到一旁,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然後走到路邊,仔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確認沒有危險後,才回到車旁。
“走吧。” 艾倫對司機說道。
艾倫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發動了車子。司機也回到車上,關好車門。車子緩緩啟動,繞過斷裂的樹幹,繼續向前行駛。
“這條路還真是夠偏僻的。” 司機打破了車廂內的沉默,他轉頭看了看窗外,濃密的樹影在車窗上快速閃過,像是一幅幅模糊的黑白照片。
艾倫微微點了點頭,目光專注地看著前方,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特殊時期,只能走這種路了。”他語氣低沉,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司機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支叼在嘴裡,然後又放了回去。“特殊時期?”他用疑問的語氣重複了一遍艾倫的話,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
艾倫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他騰出一隻手,從旁邊的儲物盒裡拿出一瓶水,擰開瓶蓋,喝了一大口。
司機見狀,識趣地沒有再追問,而是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點燃了嘴裡的香菸,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吐出,煙霧在車廂內瀰漫開來。
“咳咳……”艾倫皺了皺眉,伸手揮了揮眼前的煙霧。“你能不能別在車裡抽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