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還沒出來,東市已是人山人海,人們或好奇,或冷漠,或帶著幾分快意,聚集在這裡,只為見證一個傳奇的終結。
前方便是臨時搭建的處斬臺,處斬臺高有一丈,處斬臺上,一人被五花大綁,衣衫襤褸,渾身是血,雙膝跪地,但那雙眼睛依舊明亮如炬,透出一股不屈的光芒。
此人的背後,一左一右站著兩名膘肥體壯的劊子手。
蕭逸塵放眼望去,不由得大吃一驚。
那名罪犯不是別人,正是赤面虎袁朗!
他的拳頭不自覺地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處斬臺上的袁朗環顧四周,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彷彿對人頭落地毫不在意。
“咚!”
第一聲追魂炮響了。
袁朗突然仰天大笑:“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臺下百姓紛紛叫好。
有人高呼:“無影大俠,好樣的!”
“咚!”
第二聲追魂炮響了。
這時,有一名監斬官走上臺去,高舉雙手大叫著:“無關人等退後,馬上行刑,休要將血濺到身上!”
臺下官兵或手橫長槍,或拿著盾牌推搡著第一排看熱鬧的百姓。
臺下一陣騷亂。
而蕭逸塵卻迎著人流逆流而上,向斬臺前擠去。
有名軍官發現了蕭逸塵,拔出刀來指點著蕭逸塵:“你想幹什麼!倒回去!”
正在此時,“咚!”第三聲追魂炮響了。
一名舒劊子手一腳踩在袁朗的背上,另呈名劊子手高高舉起鬼頭刀,就要向下砍。
“嗖!嗖!”兩道寒光直奔劊子手。
兩名劊子手“哎喲”一聲,咽喉上各中了一把飛刀,身子像麻袋片一般飛倒下去。
蕭逸塵身形暴起,如同離弦之箭,直衝上臺。
人群驚呼聲中,蕭已出現在袁朗身旁,手中長劍如龍出海,瞬間斬斷了束縛袁朗的繩索。
“袁兄,我來救你!”
蕭低喝一聲,用手去拉袁朗,袁朗卻站不起來。
蕭逸塵看時,袁朗的兩條腿早已經被打斷了。
“我來揹你!”
蕭逸塵一把將袁朗背在身上,他手持青鋒劍就要躍下臺去。
他已經想好了逃跑路線,只要殺出臺下的官兵包圍,跳到路邊的酒樓之上,在屋簷上施展開陸地飛行術,就可能逃出城去。
就在他揹負著假袁朗,準備突圍而出時,一股突如其來的劇痛如電擊般貫穿了他的脊椎,將他從緊繃的弦上猛然拉下。
“噗通!”一聲沉悶的響動,蕭逸塵龐大的身軀不受控制地向前撲倒,塵土飛揚間,他的世界彷彿被黑暗瞬間吞噬。
即便如此,他的意識依然清醒,在意識失去的一瞬間,他又清醒過來,那份對生的渴望和對真相的執著如同烈火般在他胸中熊熊燃燒。
緊接著,一股冰冷的觸感從頸間蔓延開來,那是金屬刺入肉體的冰冷,是死亡的預告。
蕭逸塵強忍著劇痛,用盡全力扭過頭去,只見一把鋒利的匕首正深深嵌入自己的脖頸,鮮紅的血液沿著刀刃緩緩滴落,而刀尖的另一端,竟從自己的前胸透出,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蕭嘉穗,你上當了!”
一個陰冷而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勝利的嘲弄。
蕭逸塵掙扎著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那張本該是摯友,此刻卻猙獰扭曲的臉——不,那並非真正的袁朗,而是一個精心偽裝的替身。
“原來……”蕭逸塵的聲音沙啞而低沉,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這一切都是高俅的局。”
他恍然大悟,心中既有憤怒也有不甘,更多的則是對自己輕信的悔恨。
四周,原本靜觀的看客們突然騷動起來,伴隨著陣陣急促的腳步聲,一群全副武裝的官兵如潮水般湧來,將這片區域團團圍住。
他們的眼神中沒有同情,只有冷酷與無情,彷彿是在執行一項早已安排好的任務。
“哈哈,蕭嘉穗,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假袁朗狂笑著,手中的匕首又向前送了送,企圖給予蕭逸塵致命一擊。然而,他低估了蕭逸塵的堅韌與智慧。
蕭逸塵咬緊牙關,體內真氣瘋狂湧動,他藉助翻滾的力量,巧妙地避開了匕首的再次刺入,同時左手迅速探入懷中,摸出一枚精心打造的飛刀。
這把飛刀,是他無數次生死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