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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城西瘡痍滿目，餓殍枕藉，城東卻呈現出一片相反景象，祥和安定，太平無事，街道雖然冷清了些，但無傾頹慘景。

&esp;&esp;幾名衙役正在酒樓裡大快朵頤，不知是偷閒，還是以公職身份魚肉百姓？

&esp;&esp;一個瘦小捕快神秘兮兮地拿出自帶的食盒，“這是何縣令賞的菜，京城一等一的酒樓也做不出來，今天看捕爺胃口不好，送給捕爺吃。”

&esp;&esp;食盒還未開啟，誘人的香味已經飄出來了。

&esp;&esp;“什麼什麼？”其他捕快等不及地探身抻脖，饞涎欲滴。

&esp;&esp;“瞧你們沒出息的樣子！”為首的周捕快嗤了聲，“不就是個填肚子的東西？真丟人！”

&esp;&esp;瘦小捕快賠笑：“捕爺您受何大人器重，見多識廣，我們這些小嘍囉的眼界哪能比得過您吶？”

&esp;&esp;何集的作風，衙門當差的人知根知底。他對下屬極為苛刻，凡是忤逆他的人，第二天便消失不見了，讓人不敢不服。不過他也“獎罰分明”，對於用得上的人，他向來闊綽大方。

&esp;&esp;這次他立了功，何集賞了他許多銀錢連帶這盤菜，作為他上司的周捕快沒搶上功，自然不高興。當然，這也是他想看到的，他不是真心誠意想送給周捕快吃。

&esp;&esp;按照何集的規矩，誰立的功多，誰就能當頭，何集常對下屬說，“你不幹，有的是人搶著幹！”

&esp;&esp;不管被取代的人曾經多賣命，多辛苦，都是白搭，如同過眼雲煙。

&esp;&esp;瘦小捕快開啟食盒，濃郁的焦香撲鼻，眾人不禁咂嘴。

&esp;&esp;是葷菜，似乎是烤制的鵪鶉，色澤紅潤，別有風味，一下箸，箸觸即爛，令人食慾大發。

&esp;&esp;周捕快更感不悅，要送也私下送呀！當著這麼多人，他怎麼收縣令大人賞賜給他的東西？況且，只是一盤菜而已。

&esp;&esp;他擺擺手：“我今兒吃撐了，吃不下了，你們用吧。”

&esp;&esp;瘦小捕快故作遺憾：“那真是太可惜了，我一個人吃不了這麼多，便給弟兄們嚐嚐鮮吧！”

&esp;&esp;此話一出，幾人搶著下箸，朵頤大嚼。

&esp;&esp;“這也太好吃了吧！”

&esp;&esp;“不愧是何大人賞的菜！”

&esp;&esp;“這到底是什麼肉？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esp;&esp;肉質細嫩，酥香脆鮮，餘香滿口，味道甚是驚豔，幾個衙役讚不絕口，桌上原本美味的大魚大肉黯然失色，正如他的地位。

&esp;&esp;周捕快強忍情緒，不屑一顧：“這叫箸頭春，又叫炙活鵪子。”

&esp;&esp;“那就是烤鵪鶉唄？”一個捕快好奇問。

&esp;&esp;“這可不是普通的烤鵪鶉。”瘦小捕快傾身悄聲道，“這可是宮廷名菜，皇帝吃過的菜！”

&esp;&esp;周捕快嗤之以鼻。

&esp;&esp;這道菜皇帝吃過不假，在嘉州也不多見，可不代表多高貴，一道西北官府菜罷了！也就在這群沒見識的窮小子眼裡算是個稀罕玩意。他曾為何集立功時，何集賞賜給他的菜連皇帝都吃不到。

&esp;&esp;食盒轉眼空了，連碟子都被他們舔得光亮，餓死鬼投胎似的，像極了城西災民。

&esp;&esp;周捕快再也忍不住，拋下句話便離開了，“我想起有點事沒辦，你們吃吧！”

&esp;&esp;今年的寒冬比往年來得早，風往衣衫裡灌，冷颼颼的，叫人直打哆嗦。偏僻無人的城牆根，一股水流濺了上去，還冒著氣。

&esp;&esp;周捕快臉色差到極點。是他先在病坊裡看到那人，可當時糊塗，沒認出來，不止讓人跑了，還被他的手下搶了功。

&esp;&esp;滿腔怨氣沒有隨著小解洩下去，劍刃已無聲無息地抵住他喉嚨。他有功夫在身，竟沒有察覺到身後的危險。

&esp;&esp;“你、你是誰……有何用意？”聲音隱隱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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